俗话说朱门对朱门,竹门对竹门。

龙坤身无功名,又一小屁孩模样,融不进学子们讨论的话题也属正常。

人家谈论的都是家国大事,不是外战失利,就是官场上的政治问题。

龙坤想插上一嘴,他清楚当下实事吗?

但学子们对他总算客气,时不时会为他添上一碗浓茶,眼中也没有那瞧不起人的意思。

这到让龙坤心里对这些学子生出不少好感。

“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为龙坤填茶的年轻人,趁着倒茶的空挡,客气问道。

“朴国昌。”

龙坤一听,想都没想就把通缉榜上的人名扒下来自己用了……

因为他也知道,龙坤这个名字说出来有点太嚣张了。

他本名也不叫龙坤,而是叫龙言年,是后来跑江湖才改的名。

“兄台名讳到是有几分爱国之意……。”

年轻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朴姓可不多见。

就算好友喜交的他,也没有个姓朴的朋友……

“你呢。”

龙坤抿了一口茶水。

自有了鲁班七号这具身体,他还是第一次吃喝东西。

这茶水虽喝起来苦涩,但到了他的口中,却有种再世为人的轻松。

说来也是神奇,一具人造机关人竟然还有味觉系统,这公输大人做事真可谓是事无巨细。

“在下任濬,益都博山人。”

任濬抱拳客气道。

“任濬?”

龙坤一听他的名字,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用上了心头。

但仔细琢磨又不知道这任濬是谁,但心里有个声音却在说,这人不错,有才华但运气不好。

说来是个很倒霉的人……

“他们在议论什么呢?”

想不起任濬是谁,龙坤也就不管那么多了,向其他学子努了努嘴,疑惑道。

“唉……议论阉党把持朝政,议论这世道浑浊不公、是非不清呗。”

任濬一脸落寞的叹息出声。

世道不公这句话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

空有一身学识抱负,却数次考公落榜。

“这话怎么说的?”

龙坤抿嘴道,心想这个任濬还是个有故事的人。

“当今世道,内忧外患魏党横行,勾结门阀打压有识之士。”

“像我等这些寒门苦士,倾尽一生也难求报国之门。”

“可那些门阀纨绔,只需白银千两便可求得一官半职。”

“世间黑白颠倒,百姓民不聊生。”

“敢问朴兄,这算好世道吗?”

任濬一阵牢骚脱口而出,可想而知他对当今世道有多少失望。

可他大发牢骚又能怎样,该落榜还是落榜,官府卖官照样有人抢着送钱。

官不举民不敢言,谁也没辙。

“你这叫无病呻吟。”

龙坤没有顺着他的话去说,而是言语激烈的讽刺道。

这世道什么时候清净过?

任濬骂阉党不是人,但他口中的苦士清流就是什么好东西?

若不是他看了华夏通史,还真被任濬一顿话语忽悠住了。

明末清初这段乱世,官也好贼也罢,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一个干政敛财,一个卖国求荣,一丘货色罢了。

“你!”

“你走!”

任濬一听,立刻怒上心头,拍腿而起,看向龙坤的眼神就像仇敌一般。

不用多说,龙坤能说出这样的话语,就说明跟他们这些苦士完全就不是一路人。

龙坤看他那怒不可遏的样子,只是撇嘴轻笑,喝完最后一口茶,便起身离开了茶摊。

临别时,龙坤看了看这屡不得志的年轻人,开口言道:“只要有人,世道就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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