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生一面将自己的身体挡在尤丽娅的前头充当护盾,一面表情凝重地盯着躺在沙发上微微眨眼的女高中生。拥挤的客厅里悄然无声,少女无言地仰望头顶那片陌生的天花板,视线在空中漫无目的的不停游移,她无意识地伸直右臂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哟,小鬼。”
李建生尽量以平静的语气挤出这么一句话。
闻言少女的瞳孔猛然收缩,绽放出异于常人的鲜红光芒,她在千钧一发之际,以夸张的柔韧性扭转腰部起身,就像猫一样用双腿使劲蹬踹脚下的沙发扑向李建生,将右手的五根手指并拢在一起,使出一记引发破风声的手刀,笔直地刺向他的胸膛。
意识到对方发动袭击的瞬间,李建生的身体立刻作出反应。他稍微转身堪堪躲过攻击,趁着少女的身体滞留在空中避无可避的空档,二话不说便朝上挥出一掌,精准命中她的下巴。不论是角度还是时机都很合适。
正常情况下,只要给予脑部适当的冲击,人类很快就会因为脑震荡而丧失基本的行动能力。
李建生看似轻飘飘的一掌将少女打飞,纤瘦的身影咻地撞向空无一物的阳台。然而她却在没有任何着力点的情况下,诡异地转动身体各处的关节,发出喀嚓喀嚓的摩擦声。少女用力将双腿蹬在阳台旁边的墙壁上,像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一样经过短暂的蓄力后,以凌厉的气势瞄准李建生的脑袋使出足以致命的飞踢。
“小建生,快躲开!”
面对如此惊人的一击,李建生举起左臂格挡的同时,趁势用空着的右手抓住少女右脚的脚踝部分,借力狠狠地摔向旁边的破旧沙发。
皮革材质的坐垫随着骇人的破碎声大幅凹陷,少女直接承受撞击的脊背在不断痉挛,整个人呈‘大’字状仰躺在那张仿佛随时都会倒塌的沙发上,过了半晌儿才勉强睁开眼睛,恶狠狠地瞪视伫立在眼前的李建生。
“咳咳,你、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
混杂血丝的唾液控制不住地自口中流出,少女咬牙切齿地把血吐到地板上。
“呜啊啊,清洗地板可是很麻烦的耶!”
尤丽娅不顾李建生的阻拦绕到他的身前,气愤地挥动双拳表示抗议。
“啥?”
“先别管这个,我倒是想先问问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说着李建生拎起尤丽娅的衣领将她拽到一旁,瞪着少女一动也不动。
“哼,那还用问吗,我当然是人类啊——货真价实的‘人类’。”
“开什么玩笑,我可没听说过在地球上有长着猫耳和尾巴的人类。”
“呼呼,说得也是。不过,我也没见过像你这样丑的怪胎。”
“你这家伙……”
少女闭上眼睛,把头扭到其他的方向,昂起脖子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
“话说回来,你叫什么名字?”
“和你无——关——吧——,大叔。”
李建生的眼角忍不住抽动了几下,只见他蹲下身子配合少女的视线,不耐烦地开口道:
“听着,要是你想保护那个‘小鬼’的话,最好选择跟我们合作。”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如果你真的想要害她的性命,没理由会在附身的状态下独自承受来自亚空间的伤害。”
“你……到底是谁?”
“我的名字是李建生。是从地狱回来的男人。”
“哈哈,听起来好好笑哟。大叔,你中二的特摄片看多了吧?”
少女歪头望向挂在墙上的时钟,脸上的表情不知为何忽然变得有些悲伤。李建生注意到对方放松了始终紧握的拳头,于是用眼神示意身旁的尤丽娅赶快过来,帮对方治疗在刚才跟自己的打斗中造成的伤势。
尤丽娅撅起嘴巴,小声嘀咕着“为什么我又要帮这只小野猫治伤呢?”,心不甘情不愿地重复之前为少女治疗的过程。
“我的名字是蓝恬玉……谢,谢谢……你…………”
就在李建生准备起身的时候,那名少女忽然满脸绯红地开口说了这么一句。不过奇怪的是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甚至如同蚊子扇动翅膀的声音那般微弱。
“蓝恬玉,原来是蓝恬玉啊……”
“拜托,没有必要再刻意念出来吧。听起来真的很让人感到害羞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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