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用羽林卫杀鸡儆猴?找到最弱的一方,和他们鱼死网破,借以震慑其余三方?”
“正好相反,我要找最强的一方,以羽林卫做礼,愿做傀儡太子对其俯首称臣。”
徐乾拍掌赞赏道:“好一个捧杀之法,木秀于林,必遭忌惮,其余三方,必然会联手为风,先摧之,可惜……时机不对。”
蔺玄音疑惑,“何为时机不对?”
“太微辞塌了。”
南渊皆知,上云京的最高处不在大渊宫,而是长庆街中央的九层高楼太微辞。
太微辞是南渊帝赐给白亭玉的国相府,当年夺嫡之战何其凶猛,十二岁的白亭玉硬是将身陷囹圄的大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南渊帝扶上尊位。
蔺玄音出生那年,他辞官归隐,每年只有在蔺玄音生辰的那个月,他才会回太微辞,为蔺玄音调理心疾。
如果没有白亭玉,蔺玄音或许早死了。
直到蔺玄音十三岁那年,他送了她第一份生辰贺礼,只有一张信笺,上面写了一个人的名字。
薛青梧——
他说,这是你的解药,找到她,你就能活。
蔺玄音和他一年只见一个月,算起来也有十三个月,可她在太微辞的时候很少能见到白亭玉,她吃了他给的药,整日都在昏睡,清醒的时候不多。
算起来他们真正相处过的时间还没有在若水那艘红船上的时间多。
原以为他不过是个医术高明的过气臣子,性子懒散,性格慈悲,这些都是官场大忌,蔺玄音甚至觉得,他辞官归隐,是她父皇故意为之。
毕竟,如今的南渊朝堂,不需要菩萨。
可如今听来,四方诸侯领兵祝寿都没有震慑到她那位行事乖张的父皇,塌了一座太微辞反倒是让她父皇吓得吐血。
“徐老,你和我父皇怕的不是太微辞塌了,你们是忌惮白亭玉对四方诸侯领兵祝寿的态度。”
徐乾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蔺玄音却越发疑惑,“我不明白一个辞官多年空留一座相府的过气臣子能有多大能耐?”
主要是白亭玉给她的印象,就是太过人畜无害了,一举一动的神态间都透着慈悲二字,让人忍不住给他下跪磕头。
徐乾郑重其事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能叫天下易主,山河换天。”
就在蔺玄音不可思议时,宫人从内殿走出,匆匆来禀,“陛下醒了,此刻正命人将近半年的起居录送过去。”
“近半年起居录?”
徐乾似乎想到什么,赶紧道:“近半年怕是不够,近一年的都给陛下送过去吧。”
蔺玄音越来越看不明白,这两个老头儿要做什么。
“怎么突然翻看起居录了?”
徐乾很是复杂的叹息一声道:“一时半会说不明白,殿下去问陛下吧。”
蔺玄音转身往寝殿走去,徐乾刚要转身,突然顿住,凝神望向蔺玄音的背影,雪色衣袍随风飘摇,不禁让他后背发凉,可一时又想不起原因。
随口问了宫人一句,“殿下往常不是都穿青绿袍吗?怎么今日穿上了白衣?”
宫人想了想道:“殿下似乎从回来那日起,就穿的是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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