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先生可通国论?”
云九黎沉吟片刻后问到,看空序的眼神,也变得真切流露。
“未曾研习过。”空序摇了摇头说道。
“我无意逐鹿,这桂冠,先生自取即可。”
云九黎的声音在灵力裹挟下传遍全场,紧接着,他便御风向湖外的退场处飞去,临近门扉时,顿住脚步微微侧头,似乎是想往玉台方向看一眼,但他终究没有,背影消失在灯火中。
莲花石台上的众人各自对望,面露苦色,那位殿下走了,他们就敢上前夺台了吗?要是成不了台,连原先在山河卷图内定下的名次都保不住。看客们的议论声一直持续到昭阳升起。
血玉莲台渐渐沉入水下,空序在白玉莲台上盘坐调息着,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关照在他身上才缓缓睁开眼。
“诗会桂冠,属诗才空序,礼赠梅镶锦云袍一袭,星嵌白玉冠一顶,书典三百,名画若干!”
“今日审定名次后,便可明榜于市,明日良宵,举宴谪仙楼!”
钱风鸣和张圣依次宣告后,便有人领着空序离场。不一会儿后,便见空序拿着一枚纳戒走出,走向空言,脸上微微带笑。
“我们有往后的盘缠了。”在不少中意空序诗作的看客拥簇和欢呼中,两人一起离了场。
“衣服我不懂,但那个白玉冠上镶嵌的,是真的碎星!”
空序突然低声说道。
空言心中一惊,碎星,星辰陨落碎裂的产物,有价无市的最高阶货币。
“我们把衣服和这个玉冠卖了,以后的盘缠,嘿嘿……”空序凑到了自己耳边,偷感十足的说道,眼中尽是饱读诗书的睿智之光。
傍晚时分,云生楼
满桌的菜品,任由空言两人大快朵颐着。在空言的劝说下,空序没有卖掉云袍与玉冠,但那些名画就未能幸免了。
“没想到诗会送那些画这么值钱,我总感觉要价低了”空序口中嚼着饭食,发声含糊。
“嗯嗯!”空言应答着,心中也暗暗下决心,眼前之人跟定了。
夜幕降临,两人在谪仙楼安顿了下来,空序已经睡下,这期间有不少慕名前来求见的人,空言则是协同着酒楼小厮彻夜帮他谢绝一票票的来客,梦回在小酒楼当伙计的日子。
天刚亮,空序便告别了空言,说想独自在这瑶台城逛逛,硬塞了不少黯石给空言后,约定好了晚上在谪仙楼会面。
云生楼的客房里,空言看着眼前各式的名贵装饰一阵好奇打后,在客床上开始修炼起来,随着灵气源源不断地涌入四肢百骸,几日不歇息所耗费的精神也在慢慢恢复。
空言开始自视,体内灵台处的灵力已经全化为无色液体状,修为渐有几分突破御灵二息的迹象。周身流风时而化为风刃悬浮,时而旋做清风流动。
随着空言心念一动,隔室盆栽里花卉的水分被抽出,飞至自己身前悬浮,但这水并不纯净,其中夹杂不少色素。
空言暗自摇头,自己用灵力操纵常见凡物始终达不到熟练的境界。现在也只有气流算是自己勉强能熟练掌握,但也仅限于凝聚风刃和御风飞行。
就像御水形成水刃发出,和让水变换成千奇百怪的模样在技巧上所要的功夫天差地别,只有修炼功法才促进快熟练运用,同时更快到达御灵境。
功法分四个品阶,从下至上分别为道、虚、元、乾,空言之前修炼的为道品低阶的青罡决,有助于灵修使用灵气强化己身和加固灵罡护体,属于云国寻常灵修常练的一种功法,踏入悟道境后就可以到官家设立的府院领取。
但自空言踏入御灵境后,愈发感觉青罡决修炼起来不顺,在神陨灵域里面对封凝寒时还数次被击破灵罡,这让空言不得不思考换功法修炼。
时间很快过去,傍晚时分,空言走出云生楼,正准备向路人问谪仙楼的位置时,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句问候。
“公子晚好,是要去谪仙楼吗?在下叶云停,想和公子问个路。”
空言转头一看,一张清秀脸庞映入眼中,旁人正是自己在山河卷图里遇见那位看客席吟诗的公子。
空言愣了一瞬,随即行礼答到:“在下空言,确是要去谪仙楼,但对去路也不慎了解,也正在寻人问路。”
“这样吗……”叶云停笑道,当即提出和空言同行,在一起问路后,兜兜转转地往右城区谪仙楼行去。
一路上,空言不断地向叶云停攀谈关于诗作上的问题,话转国论时,叶云停更是知无不谈,从国论如何避免论题干扰,联系实际提出立意到如何引经据典,让国论更想一份“奏折”,期间他所展示的知识储备让空言心底深深折服。
“诗会散场时,我看见今年桂冠与公子同行,公子与他莫非是师徒关系?不知可否为在下引荐一下?”
叶云停笑问到,却让空言心中一激灵,拜师空序的想法在他脑海里浮现出。
“额……现在还只是同行的旅伴,他人很好很随和的,也许不用我引荐。”
空言摇了摇头解释道,叶云停微笑着点了点头,玉树临风的模样不由得让空言为之一呆,暗自赞叹。
谈话间,一座座华丽的楼群出现在两人眼前,楼身多用红木制建造,朱门绣户,古色古香。各楼间华桥悬空,缔处为亭,出入来往,多有文人墨客,少缀名商富贾。
头回来如此华丽的地方,空言心中不免有些紧张,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直到叶云停手上折扇微开,笑着扇了几缕风在他脸上才回转神来。
空言随叶云停快步进了谪仙楼,才发现这楼中别有洞天,极大的外堂里,分布着十余座五尺高的细雕圆台,除不少曼妙女子在其上歌舞外,还有些杂技异士各占一台表演。
奢华的光映在空序眼中,使他恍惚自己的未来。
“文人们的生活,原来是这样的吗?”他不禁感叹道。
“风气已成这样了,我也没办法去改变……额,就是通过我自己的言行影响,嗯。”叶云停快步走时不经意地回答道,在意识到自己险些说漏嘴后,也是急忙改口,不过空言并未察觉。
在酒楼中童子的引路下,一扇朱色华门出现在两人的眼前,那位童子似乎是提早就在此等叶云停的,在门扉打开后匆匆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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