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小秋,七岁那年,我们寨子里来了个先生,说是无偿帮我们寨里的幼童入学,却不教国论,只讲诗文。”

“我阿爹阿娘也指望我以后能考取官家差事,那位先生又不收束修,便把我送去了。我十岁那年,他在寨里办了场诗文选拔,说是第一可以由他出资去文献城进修,还能给很多助资。”

“小鱼被评了第一,但那个先生说我诗文立意新奇,给了我家半扇豚兽肉和十块黯石,就把我带到文献城去了。去了文献城,我就被囚禁在司马府上,每天都有人逼我写诗作和文赋,我写不出,他们就打我,不给饭吃。”

“小鱼,她试着跑过一次,被抓回来,那些人就砍了她一条腿,然后给我们所有被关着的人看,去年冬天,她死了,死了……”

小秋再也忍不住悲伤,开始嚎哭起来,但接着又害怕哭声会暴露位置,只能先是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然后咬着自己瘦如柴骨的手臂。

“没事了,没事,我们会送你回家的。”空言眉如锁拧,双拳不自觉的攥紧,安抚小秋的同时答应重新找一处落脚的地方。

不一会儿后,在两座岩山之间缝隙的最窄处,空言先是几道风刃削出勉强能通人的入道,自己进去极深后,选中身侧的山体直接灵罡护体,轮起手开凿出一个山洞。

倒也不是不能御土分开一个山洞,但相比附上灵罡徒手开凿,前者花费的灵力会是后者的数倍。

不一会儿后,一个隐蔽的山洞就被开凿了出来。产生的尘土掉入两山间的缝隙,洞内岩土潮湿,被空言召出逐阳剑里的金乌余焰熏烤,几息间就变得干燥温暖。

空序和小秋被接进来后,空言又出去把入口处的山体补齐,使它恢复之前自然形成的模样。

山洞内,空言不断尝试下,终于是把金乌余焰控制在一个常人可以接受的范围,炙烤着先前抓上来的鱼儿。

饶是没有加盐的烤鱼,小秋也是吃得狼吞虎咽,被鱼刺卡到一回后,才放慢速度。

虽然此时他们所在的山脉离救下小秋的林从远出几十里,但空言仍靠向洞边,灵识小心地向外延展,观察着是否有司马家的人来搜寻。

几条烤好的鱼很快被吃完,坐在小秋旁边的空序略作沉思,然后缓缓开口道:

“我想小秋暂时还不能回家,司马家的人知道逃跑的人是他,必然会派人守在小秋家位处的那个山寨……小言子,叶公子送你的那块令牌呢?拿给为师。”

“小秋,你说的那个司马家关押了多少像你这样的人?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进到关押你的那个地方?”

空序接过令牌后,转而又对旁边的小秋问到。

“我也不知道,我和小鱼连同另外两个人被关在一个墙上满是画卷的小房间里面,看守要我们以画卷上的内容作诗,每天都抬一桶稀食舀四碗给我们吃,如果诗作的不好或者作不出来,不仅会没饭吃,还会挨打。”

“我听看守说作的好的,可以有好的待遇,要是没了诗兴,还可以带到山川里寻求灵感,我就一直谋划着逃跑,攒劲写出很多我觉着好的,一被分到单人房间后,我就说自己没了诗感,要看看山林,才有了这次的机会跑。”

小秋比划着说道。

“看守抬的稀食,有多大一桶?给你们每人舀的又有多少?”

小秋听后又拿手比了比桶和碗的大小。

“上百人。”

空序说道,惊得一旁的空言瞪大双眼。

“我先拿这令牌,带着小秋回瑶台城安顿,叶公子身份怕是不一般,不知道他是否愿意出手相助。”

“如果不愿,我也会在瑶台给小秋找个住处避避风头,我们逆着江流,御水行来用了六日,我顺流去最多也是六日就可以到瑶台城,我在那小有名气,大不了脸皮厚些,请人送我来文献城。”

“这些日子里你先在城里打探消息,不遇良机,不要出手,那颗碎星不要吝啬,提升修为才能活命。”

空序细致交代道,突然,他从纳戒里取出梅镶锦云袍,连带在瑶台卖画换得的五块半玄尘交给空言。

“既是文献城,那诗人的身份想必也好用,声名驱鼠辈,衣冠镇小人,必要时刻,你冒充一下某届诗会榜首也无妨。”

玄尘均为龙眼大小的晶石,透过外壁可以看到其中流动的青色亮尘,所以有玄尘之称。

“师傅,要不我先送你去,难保司马家的人会不会寻到江边,我怕路上有危险。”

空言俯身接过后说道。

“我知道,所以我俩不能同时没。”

天亮时,空言重新御木编织了一条带船舱的藤船,眼看着空序带小秋坐船离去很远后,才转身向文献城的方向行去。

按照小秋给出的信息,司马家有一人应该是弄虚作假沽名钓誉之辈,需要诗文来包装自己,所以才秘密囚禁有天赋的孩童来给自己产诗。

按这个思路,那人想必没有多大的才学,不敢参与官家举办的诗会,按这个标准去找一个姓司马的名人,应该能有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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