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玄宗主峰大殿内——

一名高挑的少女背光而立,一头灰白的长发垂至腰间,腰侧的长老令牌早已不知所踪。雾紫色的眸子望向高座之上的掌门,神色淡然。如同高高在上的看客,反倒是衬得高座之上的一众长老如同奋力表演的小丑般可笑。

“阮潭栖,身为执法长老,却滥用职权与魔族中人私道,残害亲传弟子,根据宗规,应废其修为押入际寒峰处刑!你还有何要说的。”威严的声音从侧座中传出。

还真眨眼间就长大了啊,阮潭栖不由得想到“五师弟,哦,不对,是许长老。我自是无话可说,毕竟你们三言两语就道出了真相,不是吗?”阮潭栖特意在说“长老,真相”这四个字时咬了重音。虽然声音依旧冷漠,可言语中的嘲讽之意都快溢出大殿了。用那人的话来说她应该是位功力不错的阴阳师,阮潭栖脑内不适宜地飘出了这句话。

“师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许楼还未说完便被打断。“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毕竟,脑子长在你身上,你怎么想我也没办法管。”阮潭栖无所谓地说道“以及,大人讲话,小孩还是不要插嘴的好。”一开口,嘲讽技能直接拉满了。

阮潭栖看自己的同门师兄弟不爽了很久,之前都还好好的,脑子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最近这二十多年好像突然打通了奇经八脉似的,降头(下头)且降智,一个个都玩起了轰轰烈烈的恋爱(虽然她也谈,但还没有他们这样失智),其中还要再追加一个沈衍秋门下的白莲花女徒弟。不幸中的万幸是自己的几个师妹脑子都还清醒。

“阮师姐,五师弟他可能只是一时间冲动才说出这些话的,我相信师姐是清白的。”云符书(少数幸存者之一)的语气渐渐弱了下去,尤其是最后一句话众人都望着他的时候,好像心虚般不敢说出来。不过,在场的人都知道云符书并非心虚,只是单纯的社恐而已。

“三师姐,这话说着你自己信吗?都亲眼看到她拿剑刺向柳烟笙的丹田了,你们还在这儿替她洗脱罪名!”许楼的声音愈发激动。

“够了。”沈衍秋揉了揉太阳穴,不耐烦得说道。最近几曰,魔族中人潜入宗门毁坏护宗大阵,偏又是同一日,阮潭栖在众目睽睽之下刺向烟笙丹田。这两件事处理起来并不难,难的是平息宗门内的声音。

“这件事尚存疑点,桐云你先自封修为去思过崖吧。等查清事情的真相后再做定夺。”随着沈衍秋的话落下,不少长老的面色都难看了起来。

尤其是许楼,已经按耐不住站起身来。这时,柳烟笙见气氛剑拔弩张不由得劝道:“师尊,徒儿相信师叔是清白的,此事必有蹊跷。以师叔的品性怎么可能做出剖人灵根炼丹,以突破大乘期这等事!”说完,柳烟笙的眼神隐蔽地飘在许楼的身上,略带安抚。

柳烟笙虽面色凄白,但声音坚定。如果不是越描越黑,阮潭栖都要信了。句句说着相信,可句句都在说阮潭栖的作案动机和自己的委屈。

云符书看着柳烟笙,许楼二人的小动作并未出言,只是嘴角似乎带上了几分笑意。好好谈吧,柳烟笙既然已经撩下了一众长老,下一步也就该是她的好师尊了。

沈衍秋无奈得看了看自己的小徒弟和大殿中央的阮潭栖,不知何时起他们师门之间的关系开始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就连桐云好像也变了,恐怕时间才是这世间最难以抵挡的侵蚀。

阮潭栖望着高座上众人的丑态,嗤笑了声,随即说道:“不用查了,这件事的确是我做的,毕竟我想突破大乘期都快想疯了。落玄宗就当没有过我这个弟子吧。”说罢便将手中的纳戒取了下来抛在半空。

大乘期的磅礴威压如流水般倾泄了下来,压得众人无法动弹。沈衍秋愣了片刻,似是在思索阮潭栖是何时突破的大乘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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