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后来,周惗便觉得那里的书越来越没意思,还价格高,出的慢,不久便开始自己写。她自己写还不算,还拉着何贞和身边识字的丫鬟们看。由于写的又快,又新颖,墨迹还清晰。没几天那几个看的丫鬟,便开始时不时的向小蛮打听,问还有没有新的。

一开始何贞说好的时候,她还不信,以为是她故意哄她,不让她难过的说辞。后来她让小蛮把这些话本拿出去,让下边的人假装扔了,实际上让颂竹在暗地里偷偷观察着她们。

她早就知道底下早有些人,会把她让扔的东西偷偷留下。因为她们知道前些年她身子不好,药物啥的,府里一直断。后来周母嫌一直从总账走太过繁杂,害怕耽误病情,就把她房里的账,单独拿出来,她的支出随意调配不再从总帐算。自此,有些觉得她身子不好,活不了几天的,就在这上边做些文章。

不过,她也不担心,还没到收网的时候,水至清则无鱼。这些小虾米她懒得管她们,再说些话本又有啥好贪的,说到底留下的都是些黄毛丫头,正好看看她们反应。据颂竹言,她们都还挺喜欢的,和她料想的半分不差。

说干就干,立马让颂竹替她拿着稿子去趣笔阁。天不随人愿,这趣笔阁不识好歹,表面上一副不太想收的样子,实际上是为了多压点银子,竟然黑心的提出一口价——二两。想把整整十本全部收走,气的周惗骂了一晚上。第二天转念一想,她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开一家——话本店

她马上把何贞拖进自己的计划,就这样,二人偷偷摸摸的准备了大半年,话本店终于开了起来。由于这二人都是取名废,周惗也想借着趣笔阁的影响打出名堂,所以这店便被起做——趣闻阁

由于这趣闻阁,故事新颖,价格实惠,还时不时搞点小活动,还没出一年,这趣闻阁便给周惗和何贞赚了不少银子,但也是因为过于火爆催更的人不断,又加上这几天周父他们回来以及进宫赴宴,压力过大,这不还没到家呢,在路上,周惗就呼呼大睡起来。

“小姐”趁现在还没回府就身边这几个知心的,颂竹回头想问一下,这篮里话本的事宜。却发现周惗趴在小几上睡着了,便放下篮子。把马车上的窗户闭了闭,微微挪了一下,碰了碰还在说的起兴的小蛮,示意她小姐睡着了,让她别说话。

就这样二人打着扇,一直到府。

周父他们骑着马早就到了,只是周父和周大哥他们还有公务,刚到府便就进了书房,周母也进去给周惗准备解酒汤去了,只留下周三哥在门口等着周惗。

入秋了,晚上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周谦慎胳膊上搭着薄披风等着,不久,便远远的看见一辆马车以龟速驶向这边。

马车终于驶到,小蛮先下车。颂竹和周惗在里面没动。小蛮走向周谦慎,向他施礼说话

“三少爷,小姐睡着了”

听到这话,周谦慎了然的笑了笑,便快步走向马车边,轻轻敲了敲车框示意,让颂竹做好准备扶着周惗下来。周谦慎把披风递给旁边的小蛮,他站在马车边微微弯腰,让颂竹把周惗放在他背上,小蛮轻轻的将披风披在周惗身上,夜风微凉,就这样周谦慎一路小心的将周惗背回卧房。

周惗小脸红扑扑的,没有一丝要醒的迹象。

周谦慎小心的将周惗放在床榻上,扫视一圈,刚要转身准备离开时,突然发现周惗的脸好像红的有些奇怪,不像是睡着了的红,再说现在虽然是初秋,天还有些热,但也不至于热的脸这样啊,他脚步一顿,又朝颂竹招了招手示意她跟过来,除了守在床边照顾周惗的小蛮,其余所有人全部清退

轻声挑开珠帘,缓步离开周惗卧房,走向明间,颂竹静静地跟在他后面,周谦慎走到快离开明间卧房听不见说话的位置,停住回头看向颂竹

“颂竹,小姐今天在宴上是不是喝过酒”

周谦慎虽然是用疑问的语气问的,但又很明显的不是在问,反而是一种用来验证自己想法的感觉

他略有点温怒,颂竹比小蛮年长的多,人也更沉稳,又加上是母亲房里出来的人,自是更应该比旁些人更加细心点,若是往常,她怕是早就发现,并吩咐人下去准备要用的东西,可是今晚……她一句也没有提起过

“是,三少爷”颂竹扑通跪下,语气沉沉的开口

“您没感觉小姐这几年与小时候越来越不同了吗?”她突然抬起头眼神中带着期盼,紧紧的盯着周谦慎

二人静默了一会,周谦慎一脸严肃、认真的看向颂竹开口道

“颂竹,你是个聪明人”

“但,主子身边从来不缺聪明人,缺的是什么人想必你也清楚”

“是人,就难免会犯错,但重要的是看犯得什么错和错后怎么做”

“我希望你好好想清楚以后是忠于她这个人,还是忠于周惗”

“我已经说得很多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你要记住,无论她是谁,既然她做了周惗,无论有什么身份、目的,她永远是我的妹妹,是周家的女儿”

“更是你的主子”

颂竹低下了头没说话

周谦慎不再看她,让她站起来,看也没看的转身离开

但颂竹没站,她还是低着头,静静的没有说话,一阵微风吹过,院内叶声簌簌

后来,多年后的颂竹回想起那晚,还是那么的清楚,她也没再后悔和犹豫过,那晚的那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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