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城城北区城郊。
木菠萝树下,一个身穿朴素休闲装的年轻男子站在树下。
“嘟嘟嘟......”单调而又急促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在年轻男子耳边不停地会荡,仿佛是命运无情的催促。
他眉头紧皱,烦躁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中出现的“房东太太”的名字时,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妥协,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像是在对命运做出最后的抵抗。最终,他缓缓地抬起手臂,将手机凑近耳边,那动作缓慢而沉重,仿佛手中拿的不是手机,而是一块千斤巨石。
“喂,房东太太。”他那低沉且压抑的嗓音,仿佛是从喉咙的深渊中艰难挤出。
“牧雪年呀!你这都半年没交房租了,算下来已经欠了足足 2万的房租水电费啦!要是三天后还不交房租,你要么陪我睡一觉,要么就给我滚出去!”手机中,房东太太那千娇百媚中带着威胁与诱惑的声音悠悠传来,那声音犹如从电影里妲己的口中吐出一般,魅人心魄。
“三天内,我肯定会凑够房租的!”他的声音中透着不耐,却又异常坚定。
说罢,他狠狠地按下挂断键,好似那并非一个普通的按键,而是一把能将所有烦恼一并斩断的利刃。他的脸上,先后闪过愤怒、挣扎、无奈、妥协等神情。
收起手机,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呼出,如此这般,反复三次,牧雪年才勉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
若有可能,牧雪年宁愿一辈子都听不到房东太太的声音。
对于那些从未见过房东太太的人而言。
仅听那声音,定会觉得房东太太定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
然而,现实却颇具反差,房东太太身高足有一米七几,体重更是超过了两百五十斤。
倘若有人认为仅凭这点,就会让牧雪年听到其声音便如此抗拒?
牧雪年定会反驳道:“不,你大错特错了。真正让我抗拒的原因,是房东太太明明身份证上写着性别男,却偏偏喜欢穿女装、扮女人,还非要租客称呼他为房东太太的这个怪癖。”
“还有啊,他有我住的地方的钥匙,常常会在半夜摸过来,想要爬上我的床。要不是我在门后面加了安全锁,又加了东西堵着。他还真有可能成功了。”
面对这样一个想要和你“男上加男”的房东太太,你又能保持淡定吗?
“若不是就你这儿房租是半年一交,我恐怕早就搬走了。”
“哎,想要出人头地,咋就这么难呀!”牧雪年无奈地长叹一声,心中满是酸涩与苦楚。那声声叹息,仿佛是他对生活的无奈控诉,又似是在困境中挣扎的呻吟。
不怪牧雪年这么感慨,实在是这些年的经历太操蛋了。
三岁就父母双亡,若非恰巧孤儿院做志愿者的姐姐救了牧雪年,牧雪年已经被冻死。
而后牧雪年奋起读书,终于考上了深城电子科技大学机械学院。
半年前,从大学毕业毕业的牧雪年,怀揣着那点微弱却炽热的希望,懵懵懂懂地踏入了世界五百强企业刨陆集团。
进入刨陆集团后,牧雪年满心指望着自己能就此摆脱命运的阴霾,迎来转机,过上梦寐以求的安稳日子。
怎料,苦难恰似那如影随形的幽灵,死死缠住了牧雪年的脚步,不肯放过他半分。
入职刨陆集团的第二个月,仍未拿到工资的牧雪年,战战兢兢地向主管询问究竟是何原因。主管却面不改色,冷冷地吐出这是公司所谓的“企业文化”。还大言不惭地保证,半年后会发工资,并且会额外多给百分之十二的工资当作补偿。
牧雪年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却又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恶气,选择了忍气吞声。然而,漫长的半年时光如噩梦般流逝,工资如同那缥缈的幻影,始终未见踪影,等来的竟是老板如惊雷般卷款跑路的噩耗。
气得牧雪年捶胸顿足,声嘶力竭地大骂老板是毫无人性的畜牲,连打工人那点赖以生存的血汗钱都要狠心诓骗。
这半年里,若不是牧雪年在繁重的工作之余,像个亡命之徒般拼命去跑外卖,不知疲倦地去做兼职,恐怕早就被饥饿的獠牙无情地撕碎,成为这残酷世界的弃儿。
即便如此,牧雪年依旧深陷债务的泥沼,无法自拔。网络平台的贷款如沉重的枷锁,房东太太那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的房租水电费,像一座座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大山。全部累加起来,竟有两万多元之多,仿佛是一个永远也填不满的无底黑洞。
“这一路走来真的是太难了,M的老天爷……”就在牧雪年怒不可遏地问候老天爷时。
树上一个柚子般大小的木菠萝,毫无征兆地掉落下来,重重砸到了牧雪年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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