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文走在阿莉娅的后面。在他看来,阿莉娅所说的那个理由似乎并不足以成为她杀人的动机,但又对艾尔文十分致命。
艾尔文抬头看着阿莉娅的背影,在昏暗的环境下艾尔文看不出什么东西来。换作是在以前,阿莉娅一个简单的小动作便能被艾尔文捕捉并猜透她的心思。如今,艾尔文竟然从阿莉娅身上看不到一点东西,她已经是一作空壳了。
二人无言,时间便变得十分短暂。处刑室似乎并不远,不得不让艾尔文思考这和牢房和审议院是不是成三角关系。但没等他考虑那么多,一道亮眼的光便刺来。艾尔文睁开眼睛,发现处刑室坐满了人。
说是坐满人,实际上也并不算多。艾尔文估计了一下有二十多人,其中几人他想当熟悉。亚瑟.赫莲娜的母亲塞奥拉.修拜亚和父亲埃德温.赫莲娜——同时也是薇薇安的表弟毅然坐在第一排,刚刚才见完面的安德雷斯和几位审议院的高层也全在这里。艾尔文明白这件事对这些人来说一定是一件不能去回避的事。但可疑的是,艾尔文的目光环绕了两圈,他依然没有发现佩内洛的影子,这位平时对阿莉娅关爱有加的父亲在这时候却无影无踪,不免让艾尔文心生怀疑。
伴随着疑惑与不解,艾尔文走上了高台。他看着阿莉娅一言不发地走上处刑台,双手被押着跪在地上,她用尽最后的力量抬头看了艾尔文一眼。
艾尔文的心突然一阵绞痛。他伸手去拿枪却发现自己的手在猛烈地抖动着,他看了看旁边的侍卫并没有发现自己的紧张便深呼吸一口气。
“现在宣布。判决被告人阿莉娅.奇顿死刑,即刻执行枪刑。”安德雷斯的语言无不刺痛着艾尔文。他艰难地望向阿莉娅,却发现阿莉娅虽然低着头但仍保持着微笑。
艾尔文抬起枪,口中的呼吸慢慢加重。审议院之所以请他当刽子手不仅仅是因为他是阿莉娅的老师。他在当孤儿院前还有一个身份便是萨洛克革命新军第零军军长,作为当时萨洛克最年轻的军长,艾尔文能当选并不是没有理由。集团军是由人类组成的,神翼则被划分到另一个军种里,也就慢慢演变成如今的军部。而在大部分国家中,人类的比例基本都是高于神翼的,因此人类为了能保持与神翼同等的战力研发了热兵器并使用,而神翼并没有获得热兵器使用许可,所以他们只能用冷兵器战斗。这不仅仅是在萨洛克里,东边的东洲同盟,北边的北境风暴联合公国也同样如此。而艾尔文也凭借着自己优秀的枪械使用技巧当上军长,在萨洛克,当军比的就是实力。
虽然当年的革命新军已经改名成萨洛克联合集团军了,但艾尔文的实力在老一代参加过革命战争的人们都是被认可的。这才是审议院叫安德雷斯当刽子手的真正原因。
艾尔文不愿回想那么多,他刚想扣动扳机,阿莉娅的眼神突然看了过来。
艾尔文心里一震,他反射性地避开目光,却还是看到阿莉娅的嘴以极小的振动幅度说了一句:“开枪。”
艾尔文看到便也不再犹豫,他缓缓闭上眼睛,扣动扳机。
“砰——”
也是一瞬间的事,子弹击中阿莉娅但并未造成伤害,她的神钥影切吞噬住了子弹,但也就在子弹触碰阿莉娅脸颊的一瞬间,艾尔文引爆了“红夜月”,阿莉娅的脑部瞬间被穿透,她应声倒地。
场下顿时响起一阵嘈杂,似乎是被艾尔文精准的枪技给震撼到了。安德雷斯敲了几下法槌才让会场安静下来。
艾尔文再也不忍去看阿莉娅,他缓缓放下枪,在侍卫的陪同下离开了处刑室。安德雷斯和验尸官走上前。
“是子弹击中吗?”安德雷斯问道。
“是的,脑内有弹壳,弹壳头部破损,死者脑部的穿孔也是与弹壳头部同一形状大小。”验尸官道。
安德雷斯点点头:“知道了。”随即又问侍卫道:“戈尔先生走了吗?我还想找他谈一下。”
侍卫道:“十分抱歉,戈尔先生在刚刚处刑完之后便离开了,我们尝试挽留却被隆美尔先生瞪了两眼,只好看着他离开。”
“没事,这对他而言也不好受,谁会喜欢这个呢?”安德雷斯叹气道。
......
艾尔文和隆美尔走出审议院,隆美尔伸了伸手:“这都多久了,雨还在下呢……”
艾尔文也伸了伸手,不知怎的,他感觉这场雨有点像阿莉娅在哭。
隆美尔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艾尔文便看向他。察觉到艾尔文的目光后,隆美尔苦笑道:“感觉像是一场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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