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东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
杨国富怔了怔，又摇摇头，笑了笑。
“没什么。”
杨东见状，也知道自己再怎么问下去也是白搭，索性也就放弃了继续追问的念头。
“行了，时间可不早了，你也赶紧去睡觉去吧，我去看看你妈。”
杨国富站起身来，摆摆手，率先往住院部里面走去。
杨东看着杨国富的背影，鼻子不由得一酸，他发现，原来他那位挺拔的老爹，现在的腰身已经不再挺拔，略显老态。
次日一早，旭日初升，杨东便从临时租住的小旅店出来，手上拎着几份早餐，准备去把杨国富替换下来。
他知道，自己老爹昨晚肯定没睡好。
病房内，杨国富的双眼布满猩红的血丝。
果然如同杨东预想的那样，他一宿没睡，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和自己相扶相伴走了十几年光阴的老婆。
这个时候，李桂琴的麻药效果已经过去，也睁开了眼睛，投稿层层包裹的纱布，看着杨国富。
而他并不知道。
纱布下的皮肤因为冲击、灼烧，还有那些手术痕迹，很疼，但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那么挺着。
她并不想让老伴儿，还有视如己出的大儿子担心。
“爸，我替你一会儿吧，你又一宿没睡，等会儿我妈醒了，她会心疼的。”
杨东轻声说道。
正在发愣的杨国富听到儿子的声音，回过了神，又看看躺在病床上的老婆，点了点头，起身让开了陪护的位置。
“给，早餐。”
杨东把早餐放在杨国富的手里面，坐了下来。
等杨国富的身影消失在病房走廊的时候，杨东便如同他一样，坐在床边，看着李桂琴，发呆。
“妈，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爸哭了。我这一辈子都没看到过他哭，昨天晚上我却看见了。”
“他呀，其实可担心你了，昨天在外边他跟我说，你要是前两天没挺过去，他就不知道该咋办了。”
“还有啊，他还说了，他可后悔带你来深圳打工了，等回老家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西了。”
杨东呢喃着，不知不觉间，眼泪就悄然低落。
突然，李桂琴的手轻轻地抬了起来，想要朝着杨东的脸上擦去。
只可惜，疼痛和纱布的束缚，让她这个动作很难完成，反倒是惊到了杨东。
“妈，你什么时候醒的？别动别动，扯到伤口就麻烦了！”
杨东有些惊慌失措的，将李桂琴的手轻轻地放到了床上。
“你等着，我去叫医生！”
说着，杨东便着急忙慌地朝着门外奔去，一边跑着，还一边喊着：
“医生，医生，我妈醒了！”
哪有平时的稳重样子？分明是个毛毛躁躁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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