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脉的颤动戛然而止,漫天尘土中,李云升的身形屹立不倒。

“咳咳,咳咳……”杜谨伸手扇去席卷至面前的灰尘,艰难的睁开眼,那裂缝中的景象终于明了于世间。

那是一间不大的石室,室中心有一个暗绿发黄的树桩,几束粗壮的枝条编织成一个莲苞状,苞中有一块暗淡的蓝色晶石,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而石室中唯一不和谐的,是几根插在岩壁中的银白铁杵,以及地上描绘的古拙线条。

但杵与阵,隐隐与晶石形成一个众星拱月之势。

“这就是法阵吗……”虽然时常听李云升讲起,但真家伙杜谨还是头一回见。这会儿他有些入迷,甚至于有些迷糊,但突然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赶忙拔开瓶塞倒一粒朱红丹药服下。

方才晕乎着迷的状况骤然消失了。

李云升掐着法决回头看,嗯,不错,有点悟性。

“这树桩上头的,就是山根。”李云升一面解释,一面走进了石室。

一圈白色的光华于他脚底生出,所过之处,阵法稀碎,尽管有星星点点红芒亮起,却转瞬即逝。

“那么接下来……”

就在李云升把手伸向山根时,一声怒喝从天边来,让杜谨的耳畔瞬间嗡鸣!

“大胆!你可知自己所行何事!”

只见倚翠裹挟一身青芒而来,不由分说的一剑自李云升头顶凌厉而下!

轰!

一条沟壑,数丈深的沟壑,赫然现于大地!

一阵无形劲风,掀动整座山林的树木,划开了天空的白云!

声势浩大,动人心魄!

可李云升只是轻描淡写的后跳数步,游刃有余的在杜谨面前缓缓落下,站定。

左手依旧负在身后。

“嘁……”倚翠深吸一口气,面容冷峻,可心中已是万丈波澜。

这金丹境的倾力一击,竟不能伤那老儿分毫!

“喂喂!你干什么!我家师父帮你们破阵修根,你却想置他于死地!”杜谨探出身来,气恼地挥舞拳头道:“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是说这就是你家娘娘所言的大恩当报?!”

“混账!”倚翠愤然打断,抬起长剑道:“我家娘娘同你们何仇何怨?要断山根,斩气运?!”

“难道仰仗着仙人修为,就能随心所欲,万事做绝?!”

杜谨听了顿时一阵窝火,心道:难道不是你们害人在先?到头诡计不成反咬一口,来一出贼人先告官?

正当杜谨想跳脚骂娘时,李云升开口道:“蹲下。”

“啊?”

杜谨虽然不知为何,但还是马上照做了。

叱英——

寒芒闪,剑落欲斩人头;竹叶青,叶身抹去杀意。

卢淬泉的冷冽一剑,居然被李云升一叶弹开!

“你到底凭什么?”卢淬泉见一计不成,便借力后撤,与倚翠成犄角之势,只听她冷清道:“一条过江龙,何必与江中小蛟计较?你当你的神仙,我补我的金身,本来便井水不犯河水。”

李云升摊开左手,那片柳叶便如活物般盘旋于掌心,簌簌生风。

“是啊,的确互不相犯。”李云升两指捻住柳叶,一挑双眉道:“但你既想把咱当肉吃,又想把咱当大爷,世上哪有这种两头退路的好事?山根旁边的蹩脚法阵是你自己设的吧?一旦有修士在里面催动灵力,三魂七魄就会被墙上的寒天杵析出,最终融入法阵,化作山根的养料,滋润你的金身。”

“容贫道算算啊,一个,两个,三个……”

“够了。”卢淬泉笑道:“仙师既然明察秋毫,又何必在此浪费口舌?”

李云升看了她一眼,轻叹一声,说道:“也是。”

陡然间,山间变得阴暗,明明在山脚的杜谨二人居然瞬间来至一片密林中,竹影斑驳,风移影动,处处生出阴森破败之感。

杜谨这回是真怕了。别看平时大大咧咧缺心眼,但经历了这一连串的怪事.,借他三个胆都不够用。

这时杜谨才猛然忆起,李老头根本没教他啥本事,除了些p晦涩到不能再晦涩心法外再无其他!

“天杀的……李老头也不给我点实用的,全给自己留着了!”杜谨心里骂娘,但嘴上可不会说出来,只是塞了粒丹药含着。

还是看李老头咋个神仙本事吧!

只见李云升环视四周,随后轻描淡写的评了一句:“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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