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很奢侈的事情,虚幻还是现实,分不清索性不去分辨,道路弯曲远去,轮胎噪音混着蝉鸣,这里是假吗?那就一直假下去吧。

车身一晃,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下车一看,一个人脸面朝下趴在路上,蓝黑色牛仔服,一动不动好像没有了气息。努力使自己清醒一些,慢慢走近,是个稻草人,稻草扎成人型套了个衣服,惟妙惟肖,活灵活现。

抱起稻草人,将它轻轻放在路边,斗大的太阳,无人的公路,离去的我不会知道,稻草人动了几下,仿佛在挣扎。

车子漫无目的的前进,弯曲的路没有岔路,旁边丛林茂盛,风光不错。头顶阳光突然被遮盖,乌云吗?抬头努力看,一只硕大的鸟在车顶盘旋,刹那间大鸟一下扑在前挡风玻璃上,鲜红的眼睛看着我。我眼睛眯着,脑袋高速运转,不停告诫自己控制方向盘,然天算不如鸟算,前面正好是个弯路,车子如离弦之箭冲出公路。经历过无数次自由落体,这个感觉最糟,车子沿山坡滚了大概二十多米才被树卡住。

车变成了玩具,满脸是血,原来梦境也会流血,哦,可能这不是梦境是现实,一切的也许只能是也许,车内什么工具也没有,挎包更是没带进来,呵呵,认命吧,梦中做梦会是怎样?

再次醒来是在床上,竹床,左臂被木板支撑着,撕裂般疼痛,扫视左右,是个木制小屋,屋外有人说话,有男有女。吱呀一声,木门开了一个小缝,一个圆圆的脑袋伸了进来,圆脑袋看了我一眼,飞快的缩了回去,然后脚步声响起,一男一女推门而入。男子五十多岁,个子不高很瘦,灰白的头发遮住半个脸显得很神秘;最引人注目是旁边的女人,非常漂亮,漂亮的过分,穿着也很特别,一件薄纱紧身衬衣,勾勒完美曲线。男人上前检查下我的腿,然后朝女人点点头,女人笑吟吟的说:“你胳膊受伤了,不过别担心,安心养伤吧”。“谢谢”我的话有些含混,也微笑着点点头。

屋外绿意盎然,高耸的大山隔断了人烟,两间小木屋,一户人家,一家四口,呵呵,这是怎样的存在。心怀极大的善意与一家人相处,但诡异无处不在,与世隔绝,一户人家,或生或死,大约就一瞬间吧。

房屋前是一片竹林,目能所视皆为升腾的雾气,我坐在地上,拿小木棍在地上写着什么。

很多事情无法想通但也必须去想,因为别无选择。男主人木讷、话语不多且脸部有大片伤疤(头发遮盖),感觉很阴森;女主人则漂亮热情,任何衣服都很性感;小儿子十几岁(十二三),最为正常的一个人;大女儿,??????唉,惆怅,无比惆怅,因为大女儿就是曲丽!

没错,大女儿就是曲丽,不正常的事太多,所以想不通也正常,见曲丽是第一天晚上,一个婷婷少女端着食盒站在门口,鹅黄色短袖上衣,淡绿色短裙,我看着她,她看着我,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这也是老人安排的试炼?曲丽放下食盒,微笑着点了点头便退出去了。

太阳西沉,雾气更加浓烈,各种情绪萦绕着我,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彻底改变了情绪。寂静的夜晚突然传来吵闹声,夫妻吵架平常不过,正当闭目养神之时,门被撞开,一个赤身裸体全身血红的女人闯了进来,身后跟着杀气腾腾的男人,手中的折叠尖刀滴着鲜血。女人嚎哭的抱着我的大腿,身体颤抖如筛糠,我沉默的看着男人,只见他灰白色的头发扬起,刀刻伤痕遍布脸颊,血布瞳仁。“救救我,救救我,”女人语无伦次,低头看了看她,赤裸的身体有种变态美,鲜血染红胴体说不出的感觉。

黑暗中有若影若现的两个身影,“哼”,我鼻子哼了一声,嘴角上扬,拿起桌上水杯,将还剩的半杯凉水泼在男人脸上,男人闷哼一声后退了几步,小儿子跑过来扶住男人,只见男人头冒白烟很是诡异,我看了看女人,女人愣愣的放开我,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给我一个美丽的倩影。演出结束,然黑暗中的曲丽矗立了很长时间,门开着,她看着,我也看着,很久很久。

翌日,阳光穿透窗帘洒在床上,推开门,山中的潮气扑面而来,女人安静的厨房忙活而男人在砍竹叶,昨夜之事仿佛根本未发生。太阳升到竹林最高处,男人出门上山,这个时间这个路线,雷打不动,我抠着鼻孔,小儿子怯生生的走了过来,“你最好尽快离开,不然会死”,我一愣,然后看着男孩,男孩却并未看我,转身离去。

事情纷杂,这个地方确实很诡异,但我发现了一个更惊人的问题,这里根本出不去,竹林之大超出想象,但我的记忆很好,野外生存能力很强,可竹林外是悬崖,一望无际的悬崖,我忽然想起了来时的那座桥,莫非这是个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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