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落在地面上,勾勒出诡异的影子,仿佛有无数幽灵在黑暗中徘徊。
就在几分钟前,自己轻松击败一名魂圣,但霍雨浩心中还是有几分不真实感。
甚至因为患得患失,他这几天几乎没怎么闭眼。他担心这一切都只是一场自我安慰的梦,醒来后便无影无踪。
那个叫二六的门倌并没有猜错。
他,霍雨浩,真的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少年。
在十天前,他还只是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愣头青,一个想去星斗大森林给自己获取第一魂环的天真少年。
「写轮眼」也好,「火遁」也好,这些从来不是属于他的力量,只是替那位前辈代为保管而已……
………………
十天前,公爵府。
北侧后门悄无声息地开了,年轻的小雨浩轻手轻脚地摸了出来。
轻轻地将公爵府的后门掩上,霍雨浩刚走出几步,又猛地回头,用愤恨的眼神紧盯着这个让他承受十一年苦与恨的地狱。
“妈妈,你的在天之灵看着吧。无论付出多少努力,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我会将这里的一切践踏在脚下!”
说完,他义无反顾地转身离去。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霍雨浩一路向北,除了赶路就是打坐冥想,以他的年纪,一天时间竟然能赶路三百里,简直可以说是个奇迹。
夜幕降临,一天的舟车劳顿并没有影响少年高涨的情绪。在路旁的一片树林里,霍雨浩吃了两口粗饼充饥,随即开始打坐冥想。
突然,一个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从霍雨浩身边响起:
“你恨吗?”
“你想复仇吗?”
层层叠叠的声音在霍雨浩身边响起,就像是有一圈幽灵此起彼伏地俯在他耳边轻语。
霍雨浩汗毛直竖。
“谁?是谁在那儿?”
霍雨浩一边打着哆嗦一边强装镇定,他回过头,对着空气大喊道。
就在这时,一道扭曲毫无征兆的出现在霍雨浩的后背,开始将他与时空剥离。
这个扭曲点好似一道漩涡,将周遭的一切吸附了进去,让霍雨浩的身体也跟着扭曲了起来。
逢此变故,霍雨浩下意识地想赶紧逃走,但那种被剥离现实的诡异麻木早已充斥了他全身。无奈之下,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那道扭曲点吸附进去。
当霍雨浩眼前再次重现光明时,他却发现周围的景象一阵天旋地转:
蓝天、白云、绿树等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漆黑的天幕、形状各异的灰色石柱和昏暗的光线。
这些冷色调带来的是无尽的压迫感,让霍雨浩压抑地喘不过气来。
改天换地!
这是霍雨浩脑海里下意识的想法,也是他心中幻想的魂师最高境界。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它的名字叫做:神威空间。”
之前的声音再次响起,霍雨浩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终于看到了那位神秘人:
他站在周围最高的一根石柱上,身着深蓝色长袍,背着一把长相奇特的葫芦型团扇,长袍无风自动。
他脸上还戴着一个白色三勾玉面具,右勾玉处冒着幽莹的红光,左勾玉处则是一片深邃的黑色,让人无法看透。
总之,假如没有见识到他的神奇手段,霍雨浩也能从他的衣品中感觉到他的高深莫测。
“前辈…不知您把我带到此处,打算做什么呢?”
霍雨浩放低姿态,硬着头皮问道。
神秘面具男冷眼俯瞰着霍雨浩:
“我说,你恨吗?”
“你想向公爵府复仇吗?”
“戴雨浩?”
戴…雨…浩?
听到这三个字,霍雨浩像是被重锤猛砸心脏一般,双目圆睁,胸腔被怒火填满。
他咬紧牙关,强行按耐住怒火,用尽可能平和的语气回答道:
“抱歉,前辈,你记错名字了。我不姓戴,我姓霍。”
“我叫霍雨浩!”
“至于恨,我当然恨!我恨公爵夫人,恨她对我们母子的压迫欺辱;我恨戴华斌,恨他对我母亲痛下狠手,让她留下暗疾,早早离世;我恨那些对我们母子落井下石的恶犬,恨那些冷眼旁观的绝大多数,还恨那从来不顾我母亲安危的所谓白虎公爵。”
“我想复仇,我当然想复仇!若有一天,我当真有了复仇的能力,我定让公爵府血流成河,让公爵夫人承受万箭穿心之刑,让白虎公爵背着荆条在我母亲墓前跪上九年,以偿还他对我母亲亏欠的所有!”
看着因愤怒而有些失态的霍雨浩,面具男轻轻一笑,道:
“如果,我能实现你这份愿望呢?”
“什么?”
霍雨浩懵了,他有些难以置信。
或者说,他更倾向于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能「借」给你实现愿望的力量。”
“前提是,你得签下一份灵魂协议,失去自由,并永远效忠于我。”
面具男说的更详细了一点。
霍雨浩听完,脑袋一片空白。
待到回过神来,他当即感激得想向面具男下跪磕头。
倘若面具男所说为实,那这几乎对霍雨浩有着再造之恩了。
不过前辈似乎对这些形式上的虚礼并不感冒,并阻止霍雨浩这么做。他只是不知从哪取出一张古朴的契约卷轴交给霍雨浩,示意他签下,用行动来表现他的忠诚。
霍雨浩握着纸笔犹豫片刻,随即坚定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就算他不想签,情况也早就由不得他做主了。
签订完成,契约卷轴当即化作飞灰随风飘散,霍雨浩也感应到了自己与前辈之间奇特的心灵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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