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离开后郁和莲采和永和宁安坐在桌子两边。
女人的眼光始终没有投向自己的孩子。冰冷的声音如有实质带着棱锥刺穿整个房间“你想去吗?”“不感兴趣。而且,您也不希望我去吧。”女人闭上眼“我同样也不希望一直这样下去。我偶尔精神状态真的很差。有时候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为了把你培养成今天这样无云真的付出了很多。但我往你身上注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时候,我甚至能感受到快感。怎么会是这样呢?
我一开始明明只是想拯救那些无力的孩子。可是在那件事情爆出来之后,我看着那些来找我的孩子,偶尔我会在他们身上,看到一些无云的影子。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在他们的要求之外,我会下意识地将那些契合无云的地方放大。
巧言令色,心口不一,我已经彻底变成魔鬼了吧?不,或许我本来就是魔鬼。虎毒尚且不食子,而我连对着你都无有怜悯之心。”
“这很奇怪吗母亲?永冬姨姨从来都把你和我保护得很好。她在的时候你只需要去做你喜欢的事情,不需要有任何后顾之忧。想要拯救弱小就去拯救;想要学习就能找到最好的指导老师;想看的歌舞剧她会帮你去安排惊喜。即便是那个我的生身父亲,也做不到这个地步吧。
突然间她就倒下了,对你来说,无异于整个世界崩溃。更何况,与此同时,你还知晓了她曾经对你的一切好都是有目的的。你接受不了这一切,是什么很难以理解的事情吗,母亲?”
“那你呢,你一点都不为我对你做的事感到难过吗?”“为什么要难过呢?从一开始我就预想到了这个结果。甚至不如说,您能一直在外表现得如此镇静,未有因为这不同于大家的明显的那人的异国血统的痕迹而扭曲到控制不住自己,才出乎我的预料。”
——“还要看多久啊?老子都快无聊得发霉了。”蓝色瞳仁里盛满了烦躁和索然无味,燥热的气息从他身上喷涌而出。硝子趴在桌上也双眼无神地附和“真的好冗长,听夜蛾老师讲课都没这么枯燥。”
小杰无奈轻笑一声,询问是否可以直接进入正题。少年看着他“请原谅老迈的灵魂遇到新鲜血液就想絮絮叨叨的心思。此方地界实在太久无人踏足。”
尔后在极短的时间内,他们便见证了永和宁安看着母亲一步步变得技艺越发娴熟也越来越冷漠的样子。那些向郁和莲采寻求帮助的女人们,她明知她们中许多人走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却不发一言。
而福利院的孩子们,因无数的试验,精神和灵魂一点点溃散枯寂。她用扭曲的方式证明自己没有遗忘永冬无云,灭杀自己的同时拉着无数人沉沦下坠。
冰冷的药物在永和宁安的血液里游走,他不认为自己是良善之徒。但他想,这样的代价还是太高昂了。无论他的母亲,还是永冬无云,抑或那些一次次手术的精致面庞和病床上腐败的疮痍……这样深重的罪孽,早就已经不是她们所能承担的了。她们的灵魂不会得到安息,她们永远不会被原谅。
如果可以,我愿代她们承受一切的责罚。即便不能够,至少不要放过我一个。画完阵法时,他全身的血液已然流尽。在濒死之际,他侧目看着降神,苍白的脸扯出了讽笑。
「你看,我们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被拯救。哪怕用这样的代价,召来的都是凶煞的恶鬼,而非裁决正义的贞德。我那远在法兰西的生身父亲啊,流动着你血脉的罪恶,连死,都不配消散于英杰之手。」
尔后,降神者使用了这具身体,牵引了周围所有的仇恨。这些怨气,出自这个镇上那些整容失败女孩儿、那些被抛弃到福利院没能活下去的女婴、那些爱而不得的灵魂……
这一切的一切撕扯着,拉坠着,最后降神者无法渡化那些怨念,他们扭曲着凝聚成了最初的咒诅。阴冷的迷霾在街道肆虐一年又一年,带走了生气和人家。无论多么高贵的名流,最终也在时光的流逝中淡去。
但仇恨不会,苦痛不会。那些从地下渗出的鲜血、年轻破碎的骷髅,他们举起手从地下挣扎而出,伸手刺进人们的心里,让这片土地新的主人恐畏。
时代的变迭使得咒诅愈发强大,最终得形——裂口女。在流转的时光中,唯有他和这具枯朽的腐骨没有得到原谅。他们飘荡在灵魂之外,游走在人世之间。他自认已然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完成少年的心愿,却不能散去早已破败的缅怀故国的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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