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
季路拖长着音回答，很是敷衍。
秋雨倒也没有生气，反正身体是他自己的，到时候难受不舒服的又不是她。
“不是让你不用过来了吗？”
“我看下很大雨，怕你没车回去。”季路边说边发动车子。
秋雨的心里一暖，在来参加葬礼之前她曾和季路提了一嘴，没想到他还能记得。这家伙除了爱抽烟这点不好之外，其实人不差，不然她也不会说嫁给季路。
她和季路是上一家公司的同事，她在设计部，季路在销售部。
准确来说，他们正式认识是在公司的团建，那时，身边的同事都去玩游戏，而他们各自留在了自己的座位上。或许是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孤僻，又或许是觉得这个男人有些顺眼，秋雨先开口说了话。
所有的情感萌发都是这样，从不禁意间的对话开始。今年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三年，也许过段时间可以带他和家里认识认识。
“葬礼怎么样？”季路开口说话打破沉闷的气氛。
“大家都挺伤心的，但总算是顺利完成，除了几个同学没来，班里的人几乎都来了。”
“真好，也不知道以后我的葬礼会不会有这么多人来。”
“说什么呢？呸呸呸！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季路做了个鬼脸，然后学着秋雨一样“呸呸呸”。
做完标准的“邪气退散”动作后，季路感叹道：“人都会死的啦，能在死后还有这么多人送她离开，也是件挺好的事情。”
“你说的也对。”秋雨点头表示赞同。
季路和他一样，都是属于不太擅长社交的人，不对，也不能说不善社交，应该说是不愿社交，他们更喜欢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从合罗山回到他们住处时，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半。季路先让她去洗澡，浑身湿透容易感冒，秋雨很听话地走去浴室。
他们住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提出同居这个想法的是季路，说是这样可以省些开销。当然，秋雨也明白季路的意思，大家都是成年人，省开销只不过是让这个事情变得稍稍合理一些。
同意同居时，她在心里其实就认定了季路，如果她觉得不合适也就不会同意婚前同居，这样也算是提前尝试婚后的生活，看看两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合适。
洗过热水澡后，萎靡的精神终于得到舒展，刚走出浴室秋雨就看到餐桌上摆着几盘炒菜，还冒着烟。
“洗好了？去吃吧。”
坐在沙发的季路指了指餐桌，随后又将目光落在手机上。
一般在外面聚餐秋雨都不怎么吃，即便是吃也只是吃那么一点点，所以今天的白事桌也是没有吃饱。
“你在看什么？”
秋雨端着紫菜汤轻吹了一口。
“噢，在刷新闻，刚才好像又有个人自杀了，也是海珠的。”
“我看看？”
沙发就在餐桌旁边，季路伸长手就可以把手机举到秋雨的面前。
视频画面很晃，应该是某位路人拍摄的。
镜头先是拍摄篮球场，然后缓缓移动到一旁的住宅楼，一道黑影从画面中闪过，由上至下，毫无征兆。片刻后，尖叫声充斥着视频，镜头来到住宅楼下，混凝土砖上，女人躺睡在上面。
虽然拍摄者距离坠落点有些距离，但还是拍到了女人的脸。
这张脸，秋雨认识，而且她见过。
就在不久前的葬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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