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刻钟后。
代号‘夫子’的血侍奉命来到听潮阁,见到了正在临窗桌案上全神贯注写字的紫宸。
他恭敬地站于三尺外,微微躬身,不卑不亢道:“主···人···有何吩咐?”
也许是常年养成的气度使然,‘主人’二字他说得格外生硬拗口。
紫宸此时也刚好写完一幅字帖,搁下了软毫,他听出这位名儒对‘主人’二字的排斥,淡淡一笑,似乎并不在意。
“若夫子实在是对这称呼感觉不太习惯,我特许没有外人时,夫子还叫我‘少主’便是。”
随即他又笑着招手道:“夫子不必如此拘谨,久闻夫子乃琳琅一代名儒,在京城多有门生故吏,又常伴旻王左右,想必珍贵的墨宝也见识过不少,不知我这幅拙作可还能入眼?”
说完,侧开身来,好让这位年过花甲的血侍能够看到。
‘夫子’上前一步,摘下帷帽,顿时露出了满头的白发,黄褐色的脸皮上皱纹堆叠,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似乎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睁开。
他仔细观阅了一遍又一遍,鼻息渐重,眼中的精光愈发明亮。不知不觉间竟已将字帖牢牢捏于双手中,并不住点头赞道:“好!好!字迹清秀而不失峻逸!笔意顾盼,朝向偃仰,一笔一划疏朗通透,形断意连!气韵生动,风神潇洒!当得起:‘凤翥鸾回’四字!”
能得到这位名儒的夸赞,紫宸心中亦难免自得,只是脸上不显骄傲,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良久,夫子才回过神来,告罪道:“许久未曾见到如此优秀的字帖,老朽一时有些失态了,还望···少主勿怪。老朽自问琳琅国有名有姓的书法大家皆算相熟,却仍看不出少主师从何人?惭愧,惭愧。”
紫宸暗道:这可是我融合了萧姐姐的书法自成一派,你若能看出来就怪了。
对于师从何人,他自不打算告知。
蓦地,他问道:“你离开京城这么久,旻王那边不会起疑吧?”
夫子偏头想了想,回道:“老朽出京之时已告知旻王此番寻宝计划预计需要一年半载,如今只是堪堪过去一年,若是最近几日能动身回去,应该不打紧。”
紫宸点了点头,又道:“上次忘了问你们,你们八人当初为何知晓明月山那里有一处上古炼药师洞穴?还结伴而行?”
说及此事,紫宸明显见到夫子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半晌,他才唏嘘道:“当初我等八人因为阵营不同,为了一个关键人物而在一处酒楼险些大打出手,怎料这时一个妖僧从旁路过,只说那小孩与他有缘便要带走他。”
“妖僧?看你这表情,你们应是败了?”紫宸好奇道。
夫子苦笑道:“说来汗颜,当时,自诩琳琅国前二十高手的我们,三个通玄境三段、四个通玄境四段,一个通玄境五段,阵容不可谓不强,但在这位妖僧面前却连联手都做不到!对方只是将手中酒壶轻轻一震,我们便全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带着那孩童从容离去!而金山郡内明月山有一化神境炼药师洞府的消息也是他转身时离别相赠。”
能听得出,他仍对当年那一幕应对时的无力感到记忆深刻。
紫宸凝重道:“这么强?若是当时面对的人是我,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此僧行事果然够妖,强势带走一人又告诉你们一桩机缘,不杀不欠。所以,后来,你们八人就相约一同前来探宝?”
夫子讪讪道:“本以为凭我等八人,对付一个久远的上古洞府,实力已是足够,却不成想在破解外围阵法时终究还是差了一些。故而不得不到山外略作修整,准备采买一些破阵之物再行入山。期间也不知是谁说漏了嘴被少主的人听了去,这才引来了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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