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一前少爷这个年龄正值天性好玩喜乐无忧的时候,他去当了几天游术教练,就觉得不好玩了。

他喜欢自由,喜欢到处撒野,一天都闲不住,总有各种各样的鬼点子好玩法。

这一天,一场大雨过后,不远处的大河,正用浩浩荡荡的流水声吸引着少爷。

少爷趁丑实去米铺,就脚底抹油溜出了俞家大院。

他招集了他几个得意弟子,问:“我们来一次好玩的极限挑战,如何?有没有胆量?”

一个露出两个黄大门牙的光头弟子,问:“什么叫极限挑战?”

少爷道:“跟我来就知道了。”

他们就跟着少爷跑到大河那边。他们要去大河挑战洪水。

雨后的大河,水既满又急,让人看了不免有些胆怯。

少爷指着大河对弟子道:“极限挑战就是从岸边出发,游到江心洲,再游回来,就算挑战成功。成功者,我奖励一碗绿豆糖水给他。”

弟子们一听,兴奋得嗷嗷叫。

少爷和那些少年们,根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河水越是浩荡,他们越是兴奋。

也不知俞老爷怎么知道少爷跑到河边的。他在米铺就仿佛隐隐约约听到大河的水声,听到少爷欢叫声。

他拿起棍棒,从米铺气呼呼地跑过来。

到了河边,俞老爷看少爷正游向江心洲方向,他气得全身发抖,脸色发青。

本想冲出去,叫骂一番。但转念一想,他一旦因慌张出现问题被急流冲走,那就不好办了,所以,需要等他上岸之后,才好去教训他。

当俞老爷的眼睛落到了岸上树丛上扔满衣服时,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他俯着身弯着腰,借着悄悄地靠近,将少爷的衣服拿在手上,然后,躲到一棵低矮的大树后,等候着少爷上岸。

少爷上岸后,看到刚才挂在树丛上的衣服不见了,就问谁拿了他的衣服,弟子们都摇摇头。

“少爷,你爹!”一个弟子大声叫,手指指向一棵树,提醒少爷。

少爷扭头看到了老爷在树后露出一怒脸容,手里拿着他的衣服,还有一条有二指粗的棍棒。

“不好!”少爷暗暗叫苦。

老爷平时对少爷是痛爱有加,而一旦少爷犯错,则棍棒侍候。少爷是领教过老爷棍棒之痛的。

“娘,你也来啦?”少爷叫道,装着眼睛看着老爷身后,还招一下手。

老爷听到少爷叫娘,就回头看了一眼。

少爷趁老爷回头,撒腿就跑。原本想往镇里跑,但路给老爷堵住了,只好跑向东边的山岗。

俞老爷回头没看到三夫人,更是气坏了。转头见少爷已经跑了,就急忙去追。谁知头一抬就撞在上面的粗树枝上,痛得他哎哟叫了一下。

这时,少爷已经跑出十几步远。那些看热闹的弟子在岸边兴奋地噢噢叫着,仿佛这是他们好玩的一部分。一些路过的人也驻足好奇地观望。

看到那么多的人观望,少爷跑得更欢了,时不时还回头叫:“俞良,你追呀,你追不到!”

居然叫老爷的名字,气得老爷是两眼冒火,就一路骂着兔崽子一路跟在少爷屁股后头紧追不舍。

东边山岗半坡处,有一大院落,牌匾写着“思庄园”几个大字。院落既有当地的白墙黛瓦,前门却又有京都权贵门庭的高大森严。这个院落与镇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距离,大门常闭,显得避世和诡秘。平时,没什么人敢往这里走,都绕道而走。坊间传闻,内有一个疯婆子,入内者杀。

老爷追了一小段路,他抬眼看到前面的院落,便停下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声叫:“少爷,我不打你了,你回来,你不能往这边跑。”叫得他喉咙都有些嘶哑了,没说完就将棍棒扔掉了。

少爷只顾跑,也没听清楚老爷在叫什么,哪里想到有什么危险?

没办法,老爷只好追过去。

少爷跑到院落前,抬头看了一眼,大门紧闭。

他扭头看到老爷已经气喘连连地追近了。

这时,少爷想山上跑,只是这会儿已经累得够呛,所以当他看到了大门一侧有一个狗洞,他也就没想那么多,一低头,手脚着地,就钻了进去。

老爷本想叫住少爷别进去,结果,气喘得他说不出话来。

当他看到少爷钻了进去时,他一看,是一个狗洞,他骂了一句:“兔崽子,还钻狗洞。”

他俯身看一下,也想钻进去却钻不进,心里急,又不敢大声叫喊,怕惊动了里面的疯女人。尽管是传闻,但是难免恐惧。

“那……那怎么办呢?”俞良心里又急又乱。这时候,他想到了丑实,想到了那天晚上看到的丑实。

于是,他将少爷的衣服放在大门的门槛上,急匆匆回镇找丑实了。

“是哪一位小童如此胆大妄为呀,竟到这来撒野?”少爷钻过狗洞,刚站了起来,想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的时候,突然听到一把阴冷冷的女声从背后传来。

“妈啊!”少爷吓得叫一声。他也曾听闻这个院落有鬼,即使是白天,他心里也怕,也不敢扭头看,两下就爬了起来,不管有路没路就拼命跑。

一个白影呼的一声,身子一跃,拔地三尺,快如疾风,就落在少爷的面前,与些同时,阴沉沉的声音也落了下来:“你想跑?”

“鬼啊!”少爷更加惊恐,转身拔足狂奔。只听到身边呼的一声,那白影便从他的头顶跃过,又落在他身前。

少爷不禁吓得魂不附体,转身又逃。但是,无论他怎么逃跑,奔向何处,那白影总是呼的便挡在他的前面,快速无比。

“青云,带他过来吧。”这时,少爷听到一个女声从另一个方向传过来。

“也就是说,刚才说话阴阳怪气的白影叫青云?”少爷心里想,他还没来得及看青云是人还是鬼,魂魄还未定,就被一只手抓住胳膊,拎了起来,接着一阵风似的,落到了另一个地方。

他听到扑哧一个笑声,笑声一起又止了。接着,他听到了刚才说话的女子声音:“你不喜欢穿衣服?”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用双手捂住自己下面从三角短裤突出来的小弟弟,头不敢抬起来。

女子又扑哧笑了一下。

“可别着凉了。”

话音未落,少爷啪的一下被一条大纱巾从头盖到脚。

“谢……谢姐……姐!”少爷真的打了一下冷颤,他还是有礼貌地说了一句。

少爷透过纱巾,朦朦胧胧看到了一个女子。

“姐姐?”那人又笑了。

扔纱巾给少爷的确实是一个女子,看上去约二十来岁,长发披肩,但已经黑中带白,一身白衣,容貌秀美清雅,只是脸色太过于苍白,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眉梢眼角间隐隐约约有着一层幽怨。

少爷扯下纱巾,胡乱地披在身上。他还是怕得很,把头低着,不敢抬眼看女子。

“你是浦州镇的?”女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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