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嫂心情不好,秦音也听劝,没进去打扰她。

她带着展翔和芍药又回了自己院子。

现今月份逐渐大起来,她身子越来越懒,一刻都不想出门。

回到霁月园,便懒懒躺在矮榻上,随手翻了本医书看。

*

彼时,帅府的外书房里。

秦震关打消了原本安排好的行程,交代人备一桌酒菜,关起门来,同纪鸿洲一起把酒谈话。

“...筝筝出嫁以后,已经很久没人陪我聊聊心事。如今她嫁了人,有些事,我反倒不知该不该同她聊。”

纪鸿洲扫了眼他递过来的酒盏,面上笑意散漫。

“有话便聊,同我也不必见外,酒还是不喝了,我怕再给你喝出问题,筝筝要怨怪我。”

秦震关闻言,失笑摇头。

“陪我小酌两杯,无伤大雅。”

纪鸿洲,“你还是有话直说,别打弯儿了,总不能是要怪我把人给带回来,给你添乱了?所以给我在这儿摆鸿门宴?”

秦震关放下酒壶,看着他不由地苦笑:

“...怎么会?让妹夫看笑话了。”

“诶~”

纪鸿洲盘膝而坐,一条手肘压在膝头,一边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

“什么笑话不笑话,男人么,谁还能不为一两个女人头疼?半斤八两,我笑话不着你。”

秦震关目色温润看着她,嘴角牵了牵。

“听筝筝说了,妹夫为她做的事...”

不等他说完,纪鸿洲抬手制止。

“说来惭愧,也就是快刀斩乱麻的事儿,没什么好炫耀。”

秦震关,“......”

纪鸿洲掂起酒盅,一口饮了,喉结轻咽,这才又抬眼看他:

“起先优柔寡断造成的后果,我也尝到了,我这人实在不爱在一个坑里栽两回,不狠点儿没办法。”

他放下酒盅,半是打趣半是揶揄地说道:

“你也知道你妹妹,那是真难哄啊!我简直咬紧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哄得她愿意圆房。”

“说起这些,都是心酸话...”

纪鸿洲伸长胳膊拎过酒壶,又替自己斟了杯酒,端起酒杯递到他前面,与他碰了下杯。

“来,这杯得喝,你听我说说,你妹妹往日是怎么为难我的!”

“这话儿要不是你今日提起,我得烂在肚子里,也就只敢跟你说说了......”

秦震关僵硬地端起酒盏,见他又饮尽一杯,只好也跟着陪了杯酒。

纪鸿洲撂下杯盏,打开话匣子:

“...新婚夜我赶着上前线去,搁下她一个人,我不对,我认了!”

“可这一回来,一堆事儿叫我头疼啊......”

秦震关听他开始诉苦,张了张嘴,也没好打断。

心底止不住纳闷儿。

自己找他来,是准备诉诉愁苦,讨教讨教的。

怎么他倒先告起状来了?

纪鸿洲大倒苦水,一边说自己先对秦音不住,一边又骂自己母亲和弟妹不懂事。

吧啦吧啦说了好半晌。

最后全是提秦音如何如何刁蛮不讲理,又是如何如何铁石心肠的。

秦震关越听越不对味儿,眉心忍不住皱起来,差点都忘了自己的烦恼。

“动不动就分房睡,动不动就撵我去客房,当着家里那么些佣人,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我留!”

“我在家吃不到一口自己爱吃的,饭菜全得顺着她的来。”

“嫌弃我抽烟,说我臭,我为这事儿烟都戒了!”

“酒也不让喝,喝了就得睡客房去,这要不是到了徽州,我差点儿忘了酒是什么味儿!”

秦震关,“......”

“有一回,我掉到那冰窟窿里,她不说担心照顾,倒说我使苦肉计,给我灌泻药整我!还叫我懂点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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