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章谨进来了。

他一进门,瞧见纪鸿洲醒着,脸上还挂了笑,章谨差点儿就要落泪。

“大帅~...”

纪鸿洲瞥了眼,顿时面露嫌弃:

“...你干什么?”

章谨吸了下鼻子,赶忙快步走到床边,眼圈通红,语带哽咽:

“属下以为您这次...,凶多吉少。这毒太厉害了,一沾身就死,那些人都来不及救!属下跟展翔都以为...”

他被昨晚那大半盆黑血,给吓得不轻。

加之担惊受怕的,又连夜审人,这会儿眼睛熬的通红,再一哽咽,状态憔悴又狼狈,简直看起来比纪鸿洲还惨。

纪鸿洲看的直眉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哭丧。别丢人现眼,给老子讲正事!”

章谨快速抬手揉了下眼,强自扯了下嘴角,回话道:

“搭上了几个秦大帅的亲兵,蝎帮这次行动的其余人都死了,抓了扈靖,属下审了一夜,,问及幕后联手之人,他什么都不交代,满嘴都是脏话。动了酷刑也没用,如今只剩一口气。”

“没用!”纪鸿洲语声沉哑低斥。

章谨抿了抿嘴,垂下头。

秦音问,“解药呢?”

章谨摇头,“他巴不得大帅不得好死。”

纪鸿洲,“......”

“...我得确认。”秦音低喃了声。

“什么?”纪鸿洲看向她。

秦音摇摇头,“最好是有解药,我去见他最后一面。”

纪鸿洲浓眉倒竖,立即出声反对:

“不准!”

秦音唇瓣浅抿,抬手轻柔替他拨开压在眉梢略显凌乱的碎发。

“我救过他们,他们却恩将仇报,要给我个交代的。放心,人在军政府大牢,我不会有事。”

“筝筝!”纪鸿洲不满她不听劝,压着气一字一句唤她。

秦音浅笑,“你先休息,我同陈师兄再商量一下医案。”

她说完起身,交代章谨守着纪鸿洲,自顾走出了房间。

一出门,她便交代展翔:

“派人去知会,让鲁吉来一趟。”

展翔,“是!”

*

一个钟后。

秦音带着展翔,坐鲁吉的车赶到军政府。

她在一队大兵的拥簇下来到牢狱,见到牢房里的人。

那人被动过刑,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牢房的味道不怎么好,秦音一阵反胃呕吐。

“夫人!”

“三小姐...”

展翔和鲁吉齐齐开口,俱是一脸担忧。

秦音摆摆手,掏出手帕掩住口鼻,再看向牢房里的人。

那人似听到动静,动作十分缓慢地转过头,趴在草垛上,眼睛一眨不眨看过来。

“扈二爷,还认得我?”

秦音掩着口鼻主动开口,没等到对方说话,于是偏脸示意鲁吉。

“开门。”

鲁吉依言将门打开,当先走进牢房替她开路。

他甚至将身上大衣褪下,随手铺在地上,盖住潮湿脏乱的地面,供秦音踩踏。

“三小姐当心脚下。”

展翔见此神情顿时微妙,不禁深深盯了眼他。

鲁吉一脸平淡,并未在意旁人眼光,眼睛只盯着秦音脚下步伐,仿佛生怕她被绊倒。

秦音看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径直踏过去,走到扈靖身前。

她居高临下,淡声下令:

“把他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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