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涯有些惊讶的看着萧不辰,他想到他们应该是不信,可能是等着他露出纰漏,奈何他是真的记忆混乱不清,乱糟糟一片。他心一横,管什么试探不试探信任不信任的,对方既然认识他不问白不问。

于是贺兰涯想着该问什么呢,应该问问自己从何而来,问问自己做过什么事,或者问问该去往何处,再不济也得问问碎了元丹融了神识什么意思,可张开嘴问的却是:“你们口中的那位凤栖神君,究竟是谁?”

萧不辰见贺兰涯思考着什么,心想估计贺兰涯是看出来他想试探他,正琢磨怎么应对,于是他也不急,低头去看落了一地的栗子仁,心里有些东西随着颠簸的马车上上下下,然后他惊讶地听到了贺兰涯的问题,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着贺兰涯,而后闭上眼轻轻笑了,贺兰涯可能真的忘了。

白商听到贺兰涯问的也惊了一下,虽然她与他们只有一面之缘,也聪敏的看出来他和凤栖神君关系密切,似乎是爱人,所以忘了爱人吗?

贺兰涯看着他俩的反应觉得奇怪,接着说:“我脑子总闪过一些画面,几乎都是这个凤栖神君,刚才又听到你们也提起他,就想问问。”

有风吹过,车帘荡起,贺兰涯扭头时正被淡青色的帘子挡住了脸,他脑中恍惚看到了一片烟青色的床幔在晃动,有个人在他身下婉转的带着哭腔叫他:“兰涯。”他猛地一怔,拨开车帘。

萧不辰看着他说:“凤栖神君是凤凰一族的幼子,非常纯正的火系,他人很好。”

贺兰涯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和他关系好吗?”

萧不辰过了一会儿说:“应该是很好的。”

白商本想说什么,又一想爱人这个关系她也是乱猜的,可能贺兰涯和凤栖也只是像现在他们这样,有个伴走一段路,于是她看了看贺兰涯,扭头接着去看窗外了。

贺兰涯本来还想问什么,忽然没了兴趣,感觉眼前这俩人好像跟他一点也不熟,应该真的就那么一面之缘,想着想着就不想问了。

马车里又安静了下来,晃晃悠悠间贺兰涯突然想到这是要去哪啊?他就这么跟着走了?

刚要开口去问,却看见白商睡着了,随着马车摆动的脑袋被萧不辰轻轻一拂靠在了他肩膀,手上接过还没吃的糖葫芦,白商感觉有了依靠,不自觉调整了一个更舒服姿势整个人依偎在萧不辰怀里。

贺兰涯有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明明刚才离得近点都不喜欢,现在抱着睡觉?

萧不辰食指放在嘴唇边提醒贺兰涯不要说话,贺兰涯干脆也闭上眼,心想算了,回头再问吧,总归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白商很快就睡醒了,一睁眼看见自己正被萧不辰搂着瞬间就不高兴了,一把推开他。

萧不辰没什么表情,把糖葫芦又递给了她说:“要喝水吗?”

白商大大圆圆的眼睛慢慢的眨了一下,有股子慵懒,声音很软:“不喝。”

萧不辰没再说话,继续一个姿势的坐着。

贺兰涯眯着眼睛看着他俩,觉得真是奇怪,他没养过猫,只是听说猫这种生物很别扭,又娇气又矫情,麻烦得很,现在看啊,真是麻烦。

既然醒了,该问的总要问一下,贺兰涯咳了一声吸引他俩的注意,然后问道:“你们是准备回去神木吗?”

很简单的一句,却让白商浑身一震睁大了眼睛盯着他,恨不得扑过来挠花他脸,怒目而视说:“绝不可能再回神木。”焦黑的树,焦黄落满一地的树叶,再无生机的枝桠,不能再面对了,痛心疾首,无法呼吸。

贺兰涯看白商反应有些激烈,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问道:“那咱们去哪?”

白商因为刚才他提到神木正不开心,呛着说:“什么咱们?有你什么事?”

萧不辰无奈低声说:“白商…”

白商憋着口气瞪圆了眼睛看着萧不辰:“怎么?你也不要跟着我!”

贺兰涯看白商不讲理的对萧不辰,有点抱歉,心想自己也没必要跟他们在一起,闹得这么不愉快是何必呢,于是双手摆了摆说:“白商,别生气,我自己走就是了,我现在就…”

白商瞬间又瞪着他:“走什么走?!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贺兰涯彻底没话了,这什么?这么不讲理?那老树这么惯着?惯成这样?他可不惯着,瞬间拉下脸说:“你这小猫,没完没了?”

白商正呲牙,一看他沉了脸,瞬间那股本能涌上心头,害怕…是的…害怕,遇到天敌那样的害怕一下吞了白商,她忽然脸色发白说不出话。

萧不辰一把护住白商皱眉看向贺兰涯:“你别过分。”

贺兰涯看他俩实在有点烦:“你俩是不是有病?我过分?莫名其妙在街上被你们拉住,又莫名其妙坐在你马车里被个小丫头训,我过分?”

萧不辰侧头看了一眼白商,白商也看了一眼他,偏开头不说话。

贺兰涯叹了口气摆手:“算了,停车吧,咱们天各一方,各走各路,我去找凤栖,你们爱去哪去哪。”说着话也不管车停没停站起身就要走,嘴里念叨着,“真倒霉,就想起四个人,你俩就一面之缘,凤栖不知道怎么回事,叶故之又死了…”

白商听到叶故之这个名字陡然一惊道:“你说谁?”

贺兰涯不耐烦地回头说:“什么谁…”可在看见白商的一瞬间心软的没发脾气。

猫这种生物很有趣,它们总是若即若离,忽远忽近,有时明明好好的突然挠你一下,几个血道子还渗着血呢,它却一脸甜美的望着你,用它们比任何生物都要圆大的眼睛一派天真的看着你,甜美的叫几声,再用它毛茸茸的尾巴勾住你的脚腕,用它温度高于你的小脑袋在你下巴蹭几下,这么几招下来你马上就会卸甲投降,恨不得让它再挠你几下只要它乖乖当你抱抱。

贺兰涯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刚刚白商那么恶劣可现在一看她圆圆的眼睛似乎结了水汽就狠不下心了。

可人都站起来掀帘子要走了,这姿势又有点尴尬,回来坐下实在没面子,正想着怎么办的时候却听外面有人吼了一声:“给老子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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