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云淡,微风拂面,阳光和煦,又逢休沐,正是个出行的好时候,每逢此时节,金山寺便终日香雾缭绕,人声鼎沸。金山寺落于江中小山上,寺院环山而建,有一石桥接岸。

晨起旭日金光洒落,映照山寺,风景秀丽无比,向来是润州官吏百姓游访求拜的好去处,尤其寺内的法明长老还是一位了悟无生妙诀的大德高僧,故常有朱门望族来此求开释解惑,敬献香火。

却说高祖武德二年时,法明长老从江中救起一婴儿取名“江流儿”,此后便一直伴随长老身边成长受教以作亲传弟子,自幼持斋受戒,修行后又得名曰“玄奘”。

玄奘天赋秉异,小小年纪便熟读佛经通晓佛理,寺内等闲僧众都辩不过他,更是从小生的粉雕玉琢,精灵可爱,来此求香拜佛的祖母夫人、大家小姐更对他喜爱的紧,“金山寺小师傅”名声初显,香火更盛。

旭日初升之时,佛堂前已有几位香客在虔心上香参拜,身旁僧众唱经念法,抑扬顿挫,端的是虔诚庄重,有几位姑娘小姐却有些心不在焉,左顾右盼想找找看那位可爱小师傅的身影。

还有几位年纪更小的小小姐不顾长辈仆人劝阻,满寺院的跑,一边跑一边“小师傅!小师傅!”的喊,似是要挖地三尺抓江流,长辈神疲扶额,下人满脸尴尬。

寺内的一座偏僻小院中栽着一株菩提树,树身挺拔,盖如华冠,是早年其他寺院的高僧来此辩经时带来的,此时树下正坐着一位模样俊秀的小沙弥。

只见小沙弥念念叨叨自顾自叹:“这天生的好皮囊却是害我不浅,这样下去还怎么修行,迟早还俗去。”

然后盘腿而坐预备参禅打坐,只见法明长老也到此处来笑着打趣:“玄奘小师傅怎么在这躲着?有几位小施主急着找你耍哩,你还不去接待?这几位家里可都是咱们寺的香火大户。”

玄奘板着小脸义正言辞道:“师父怎的这般不正经?这些女施主参不破色空不二之理,执馋于徒儿的皮囊外相,实在是肤浅无比,只会影响徒儿参悟佛法。”

法明长老却叹了口气道:“玄奘啊,你小小年纪佛性深种,佛经佛理一点就透。为师不知道对你是好是坏,这世间并非只有佛法,佛是你行路的终点,不是你路上的全部风景。你年纪还小得很,有大把时间去体会成长,去走两步弯路,须知只看得到佛法也是一种执迷啊。”

玄奘似有所悟,说道“我懂了师父,经历佛法外的俗事亦是一种修行,不然佛法便只是空中楼阁,经不起红尘考验,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真空性。”

法明满意的点点头,唱了句“善哉”,心说到底是我徒儿,聪明灵慧无比。

却听玄奘故意摆出痴相说道:“有几位贵人家的女儿说长大要跟我成亲,我这就去答应她们,也好经历一下红尘摧磨。”说罢玄奘摆起小腿就要往外去。

嘭!

“哎呦!”

法明长老一个脑瓜敲在玄奘光溜的脑袋上,“人小鬼大!你这佛法修得有点太极端了,晚些去与我抄十卷佛经来!”,然后就黑着脸离开后院。

“就开个玩笑至于吗...”玄奘揉着脑袋嘟囔着,重新盘腿坐在树荫下。

玄奘慢慢排空杂念,进入了一种空明寂静玄而又玄的状态,这是入了禅定了,一般僧人修行不够容易杂念丛生,常要颂唱经文以助禅定。

寻常稚童沙弥心念未定,难以入静,玄奘不一样,他修禅定如同呼吸饮水一般自然,就好像已经如此修习了百千万次,经年老僧见到他的禅定功夫都要赞叹一声天生佛子。

禅定下的玄奘心中空明,佛经里的种种道理如流水一般掠过心间,周身更是散发出淡淡的琉璃宝光辟寒辟暑辟风辟蚊叮虫咬,谁见了也要赞一句好宝相!

此琉璃佛光乃是玄奘研读《药师经》心有所悟自然显化,并非修了什么高深妙诀而得的神通,但也足以窥见玄奘天资之高,法明长老知晓后叮嘱他务必不在人前显化,须知木秀风摧的道理。

菩提树叶娑娑作响,树下小沙弥宝相外显,好一派佛子气象,却见于虚空无所感知处,突现一道灵识打来,直直奔着玄奘天灵而去,琉璃宝光顿作反应抵御那道灵识,光彩显化更深,若有香客意外见到此景怕不是要就地跪拜,直呼真佛显灵。

那天外灵识一经接触玄奘便似泥牛入海无处寻踪,玄奘身上琉璃宝光只像是茫然四顾无所寻敌一般簌簌闪烁了两下便“啵”的一下如泡沫崩散。

禅定讲究一个空明寂静,寂静被打破至多也就如常人睡后复醒一般无什么影响,玄奘突逢变故禅定被打破却未能醒来,反而是面色痛苦如坐油锅,神识昏沉似遭重创,眼前闪过无边嘈杂幻景.

前面也说玄奘未修玄功妙诀五轮七脉,却表现得如同修行人家最忌讳的“走火入魔”一般。

无边幻景中,玄奘只见到

天上飞铁鸟,海中游钢船,琉璃瓦铺盖通天楼,霓虹光灿灿,好一副繁华盛景。

良家子卖蠢,好女儿鬻色,为横财甘当食粪客,内丑外光鲜,端的是陆离光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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