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为这个身份，孙有才一直以来都对他很上心。
一名称职的心理医生，在给病人医治时，是会调查患者的家庭情况和过往的，从而更好地对症下药，因而他知道陈凡是一名孤儿。
另一方面，孙有才年幼时父母双亡，说来他也是孤儿，如果没有孙国栋的培养扶持，他也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年幼时的孙有才甚至患有孤闭症，是被一名心理医生救治好的，那心理医生也在后来成了他的导师。
因为有过心理疾病的经历，孙有才很清楚陈凡此刻内心的感受。
“小凡，你确定是这个号码，对吧？”
“对，你拨打过去啊，把郑涛再叫过来！”
“好！”孙有才深吸一口气，拨打了这个号码。
果然，再次拨打时，显示的是空号忙音。
“小凡，听到了吗，是空号，郑涛是不存在的，你相信我了吧？”
陈凡听到手机中传出的忙音，表情再次变得激动起来，“孙有才，你在骗我，我不信！”
抢过手机再拨打了一次，陈凡突然发现，那号码确实是空号。
不仅如此，号码上的署名也并非是郑涛，而是本来就不存在的家人。
这一刻，脑海中仿佛有一根弦断了。
“怎么可能，这是假的吧？”
陈凡感觉世界观崩塌了。
这些年来，他居然和七个不存在的室友待在一个寝室，生活了那么久？
到头来，室友只不过是自己臆想的假象？
孙有才刚才的话再次浮现在陈凡耳畔，“小凡，你有精神疾病，学校只会给你单独安排一间寝室，你不会有室友的。”
回到404寝室之后，陈凡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里面只有一个床位铺上棉被。
剩下三个床位上空空如也。
上面甚至落满了灰尘。
来到左室，左室的四个床位，同样空空如也，落满灰尘。
如果是学校配合孙有才临时挪走自己的室友，那么床上的灰尘不应该存在才对。
“我真的癫了？所以，癫的是我，而不是这个世界？”
陈凡在这一刻，破防了。
他更希望发疯的是这个世界，至少，自己还是个正常人。
可到头来，疯的一直都是自己？
“郑涛……？”
陈凡抚摸着郑涛的床位。
这两年的记忆，如此真实，哪怕只是个虚构的人物，陈凡也忘不掉这个朋友。
“人不能活在过去，既然真的是我的问题，那即便真相再怎么无法接受，它也是真相。”
陈凡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
索性孙有才会向班主任给他请假，陈凡也便不去晚自习了，随便在黄昏的校园内溜达起来。
能放松心情的话，还是多放松，以免自己的病加重。
路上，陈凡偶遇李师师，李师师看了陈凡一眼，害羞地跑开了。
陈凡一咬牙，追上去拉住她，质问道，“看到我像看到鬼一样，什么意思？”
“陈凡，校长说你有心里疾病，所以上次的事我不追究，你也别纠缠我！”
李师师像是吓坏的猫一样，浑身炸毛。
“当时校长单独和你私下说的话，就只是说我有精神疾病？”陈凡问道。
“当然了，除此之外他说你是个孤儿，你很可怜的，从小的挫折让你精神上出了问题，身为同学，我不打算追究了，你放了我吧。”
李师师的话，让陈凡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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