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热闹繁荣,想打听到汴州和哥哥的下落,会很轻松。回到裴府,也能看看府中那些人的真面目,很多事情也会有眉目了。

只是回府这个口,不能是自己开。

茶楼中,一模一样的厢房,同样的位子,同样的一行人。

“落水?”

“是的,主君。裴大人是昨晚才回府的。”

黎樾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罢了,那位有什么动作嘛?”

“没有。”

“啧啧啧,有点奇怪。”恒录做样双手抱胸,一副看透不说透的模样。

“噢?”

黎樾放下手中的茶杯,饶有趣味的看着恒录。连一向冷漠不爱搭理他的窦卜,都一脸认真的看着他,想他说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们选择从沈怀钰下手,那么目的就是慷州。慷州属于边城,更是直通北阳。慷州城门一开,只需短短数日便可杀到京城。新上任的袁帆估计已经是他们的人了,对沈家的赶尽杀绝或许是想私吞沈家的所以财产。可现在沈怀钰已然是一名阶下囚,沈家也家破人亡,他们要是想谋一件大事,现在已经该走下一步了,毕竟此事拖延不得。”

恒录讲得头头是道,也确实如他所说。他们没有继续走下一步棋,无疑是受阻,又或者是在等待一个时机。

“他们未必真的想对沈家赶尽杀绝。”

窦卜淡淡补了一句,但对于恒录大部分的分析却没有反驳。

“你是说沈家现在这个结果,并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他们要真心想除掉沈怀钰,完全可以扣一个诛九族的死罪,这对他们来说并不难。沈怀钰只是被押入地牢,他们想将他拢入自己手下,那么如果沈怀钰不从,唯一能拿捏住他命门的就是沈家。所以沈家都得活。”

“可是据线人所说,沈清河和沈知许死于牢中,他的两位夫人被扔到了乱葬岗,一儿一女现在也下落不明。难不成消息有假?还是这也是他们的计划之一,安排他们假死?可这么做对他们并没有任何好处啊。”

黎樾身处高楼,俯瞰着街道上热闹繁华,又与之隔离。像是失去自由的笼中鸟,他则是笼外淡然观察着的主人。

“沈家惨案是偶然,想玩弄他们的是地方官员。我想他们也没有太多耐心浪费在沈怀钰身上,死一个沈怀钰,作用不大。”

这世道就是这般,权利大于天。

几条人命算什么,哪有他们的野心权贵那么重要。

裴府中,悦耳的琴声萦绕耳边。

宋氏坐在自己小院的凉亭中,看着裴沁然心中满是自豪。

裴沁然从小就被教授各种技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京城中人人羡慕的存在。那样姣好的容貌,出色的家境,才学兼优。

“母亲,女儿有些累了,今日就练到这吧。”

裴沁然有些心不在焉,她在府中也听到了些传言,裴沅芷失足落水,昏迷不醒。裴淮序忧心如焚,守了两晚。

裴沁然说不羡慕裴沅芷是假,虽然这几年里她都没住在府上,可裴淮序对她们母女没有过多的关怀,更多是愧。何来的愧?裴沁然也不知。她只知道母亲从小教她乖巧懂事,才能样样都拿得出手,让京城中人人都认为她才是裴府唯一的嫡女,那样裴淮序才会多看她们一眼。

“沁然,这偌大的京城,比你优秀的人数不胜数,绝不可松懈,只有成为第一,站在高处,他们才能看见你,记住你,明白嘛?”

“知道了,母亲。”宋汝湘目送着裴沁然离去。

“夫人,大小姐醒了,但却记不得了很多事。”

“谁知道是真是假,许是博夫君同情而已。只要她不再踏进裴府一步,我有的是法子对付她。”

夜色已晚,沈知许却还没有睡。不知道是产生了阴影,房中必须点着蜡烛才能睡着,对于黑暗的恐惧,就像一万只蚂蚁在身上四处游走啃食一般。

她必须谋一个计划,她要以裴沅芷的身份风光的回到裴府,她要回到那个曾经属于裴沅芷尊贵的位子,裴淮序的嫡长女必须也只能是裴沅芷。

往后的路必是坎坷,她披着这个身份,才能顺风无阻的做一些事。

她能为裴沅芷做的,就是查清蒋艳宁真正的死因,还有裴沅芷到底是失足还是蓄意谋害?掀开宋汝湘的真正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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