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至此,崔朗双目瞪向江河。
江河只能假装看不见,抱着茶盏吸溜吸溜地喝茶。
苏雁起身,走到崔朗面前,先是白了他一眼,而后扯着崔朗的袖子,走到厅内一个铁疙瘩前,没好气的说道。
“你看看这是啥?”
崔朗只是简单地扫了一眼地上这个怪异的东西,便移开了目光。
他现在不关心这个东西,他只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苏雁见状,火爆脾气上来了,也不顾是不是有外人在场,扯着崔朗的耳朵道。
“好好看看。”
崔朗哎呦哎呦地叫着,顿时觉得脸上的面子挂不住,只能服软道。
“老夫这就看,老夫看还不成吗?”
苏雁这才松了手,崔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想说两句话找回场子,可一想到夫人脾气,便泄了气。
只能扭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正在偷看的江河。
江河忙把头转了回去,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崔伶薇则是见怪不怪的一脸平静,显然,这种事情她见多了。
崔朗见没人搭理自己,这才愤愤不平地去看地上的铁疙瘩。
只一眼,他就觉得这个东西丑陋不堪,上面还插着圆不隆冬像柱子一样的东西,顺着这柱子看去,直插窗外,竟然还在窗子上开了个圆洞。
老夫的窗户啊,崔朗又是一阵心痛,可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这个东西是什么,便伸手去抓。
江河大惊,刚要出声制止,便听他哎呦一声,闪电般地缩回了双手,不停地吹着手指头。
“这是个甚?怎么这般烫手?”
“这是小二带来取暖的,里面烧的就是那个黑乎乎的石头,谁让你伸手去摸的?”
苏雁嘴上虽说在埋怨,可眸中还是闪过一丝的心疼。
崔朗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石头能取暖?骗鬼呢?
江河忙起身,拿起炉子边的铁钩,打开盖子,只见里面的煤炭烧得红彤彤的。
“崔伯伯,烧的就是这个东西,这叫煤炭。”
崔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这简直不可思议。
他沉吟片刻,道:“真能烧?”
江河也不说话,铲起边上的煤块丢了一块进去,在崔朗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那块黑乎乎的石头,慢慢地变红,冒起了黑烟,黑烟顺着烟囱排了出去。
“还真能烧。”崔朗感觉自己的认知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那你挖老夫的宅子作甚?”转过头来,崔朗便想到外面还在挖自己宅子的人,疑惑问道。
“那是做地暖呢。”江河笑道:“这样外面烧煤炭,屋里就算没有这个东西一样暖和得很,就与许多百姓家的火炕是一样的道理。”
火炕他是听说过的,可他听说的是,火炕是百姓家睡觉的地方,这在房间下面也能烧?
苏雁白了他一眼:“小二听说你冬日里手脚长冻疮,这才火急火燎地招了工,来给府里改造,你不感谢则罢了,还发火?”
苏雁的话让崔朗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这比当众扭他耳朵还丢人啊。
可让他开口道歉,他又有些张不开这个嘴,只能嗫嚅着嘴唇,最后尴尬地说道。
“那个......小二......你有心了。”
这时,崔伶薇说道:“爹还老说娘亲毛手毛脚,我看爹才是呢。”
母女俩这一唱一和,更是让崔朗脸上挂不住了。
江河见状,忙帮他解围道:“没事,小子要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看见有人拆侯府,小子比崔伯伯还着急呢。”
苏雁满眼欣慰地看着江河,自己这个姑爷就是懂事。
不错,不愧是老夫看中的人,嗯......老夫很满意。
有了台阶下的崔朗,此刻也是满意的点着头,全然忘了方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人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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