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天之上,如幻似梦伴着黄云的景色翔云中,屹立着一座忽隐忽现的巨大辉煌宫殿,仿若这天地间的监视者。

而就在这辉煌宫殿与凡道下界连接的离道天阶台处,下门弟子正围在一起,饶有兴致的议论眼前所发生的事。

“江天佑,我们墨宗虽为天道院下宗,就算你出生于天道院直脉家族,但如今来到下门是不是也该守我们这的规矩!”

年纪十六上下的青衣少年虽是一副前辈模样的训斥作态,但其内心早已对这位被上宗下遣至下宗的前辈心存芥蒂。

平日里就咄咄逼人的江天佑从未把下宗门的师兄弟放在眼里,心中的高傲从未放下分毫,他仍旧认为自己还是那高高在上的天才,与凡夫俗子自隔一道丘壑。

但真实的江天佑别人又怎能知道他的心虑,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放不下自己曾经的荣誉,曾经让他一步步登顶的阶梯而如今却让他难下半步。

见江天佑不为所动,青衣少年只得扮演白脸,尝试以羞辱让他动容。

“被封灵识的你,自得不到天地回应的你只能如莽夫般,像一只未开智的野兽,用用你那蛮劲罢了!终不成气候的夯货!”

青衣少年的话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清水惊起激荡,狠狠的戳中江天佑最薄弱的软肋。

但江天佑依旧怀揣着态度,面不改色道:“我不过多占用了械斗台三个时辰,作为上宗弟子的我受到点特殊待遇那又如何?难不成单凭你就想管束我不成?”

械斗台是墨宗弟子与机关傀儡练习实战的场地,由于场地有限,弟子们的练习时间都是有管控,而江天佑今日强占械斗台早就引得众弟子不满。

众弟子也开始低声的开始议论江天佑的蛮横不讲理,从头到尾的数落起他。

心性本就狭隘的江天佑自是受不了这气,便猛得向前振步,气势凌人惊颤众人。

刚才还在议论的众弟子被江天佑这股突然爆发的狠劲,吓得一个小后碎步连连退避,再无声音。

见自己目的达到的青衣少年,继续自己的伪装。

只见青衣少年不以为意的一甩长袖,身形如铁木松一般笔直,正气凛然的站在众人身前。

青衣少年的双眸中不见一丝惧色,目光中更是对江天佑流露出一丝怜悯的情彩。

“连证明自己的反抗都要依仗于此蛮横,看来你当真如此,罢了。”

青衣少年面露出一副看到天才自甘堕落的哀悯,就好像他真是因为惜才,才对江天佑的表现感到失望。

“曾经的剑意绝才江天佑啊,没想到如今却成了光有力气的夯种。”

青衣少年这抹真情流露的可怜之情,简直就像是钢钉一般无情的刺进江天佑的心口,让他差点没能稳定情绪。

他凭什么可怜我?

他又有什么资格可怜我?

看似没有任何情绪的江天佑,内心早已乱做麻绳,心智动乱不得平静。

当江天佑想出手教训青衣少年时,他的言语还有他可怜自己的表情又一次浮现,本攥紧的拳头又慢慢松开。

两年前,江天佑原本为天道院第一天才,直到他的真实身份泄密,再然后天道院江氏道门支脉在得知此消息时,才知道江天佑这颗眼中钉,居然是血脉不纯的偏门婢女之子。

之后自是多门旁系支脉开始对江天佑的连年打压,并以他非天道院主脉之子为由,不得参加家族灵脉争夺战,最终被慢慢淡出江家政治主轴,直到沦落如今地步。

羞辱感萦绕于江天佑心头,曾经无数的荣耀在这一刻就像是来自过去的剑意,刺向来自未来的自己。

“哈哈哈哈!”

江天佑如失心疯一般的肆意发笑。

众弟子更是怕他失去理智,连连远离。

唯有青衣少年不为所动的站在原地,他心如止水,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仅凭你个凡夫俗子欲想屈辱我,意是要我羞愧难当?乱我道心,扰我心智?呵呵……”

江天佑坦然面对现在的自己,心中再无桎梏。

“名声不过是把人拴住的捆绳,我不要便是。但你的犬吠又能如何?终是改变不了你的凡命。”江天佑言语凌厉的回击青衣少年。

顷刻间,江天佑彷如蜕变一般。

乱遭的风不分肆意的吹动江天佑的长发,在夕阳余晖的映衬下,不显英雄迟暮颓色,而如是新星枭雄将纵横世间的杰傲之气魄!

江天佑背手长笑,他不再在意自己过去的荣誉,因为现在的他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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