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不过几个月的知府脸上愁云密布,他用力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似是要将手捅进自己的脑子般。
新知府原为京城官员,官途一片光明,在同辈中也算得上顶尖人物,这次外放无非是为镀层金,好为将来返京升为主事官作准备。
他家中也有些势力,运作了许久,来到这繁华昌盛的金云城。
可没想到——
沉默了不知多久,直到在场的其他人的心快跳到嗓子眼时,知府终于开口:
“......县衙大牢什么时候......年久失修,破烂不堪的?”
不是刚修好的嘛,还花了不少银子。
方县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前些日子牢房完工后,方某还特意巡视一番,怎么就......”屋顶又破了个大洞??
破那么老大,水缸大的洞口......
知府重重叹出一口气,摆手道,“行了行了,这事先不说了。你知道今早上那位钦差什么身份吗?”
方县令不再纠结,敏锐察觉到此人身份有些蹊跷,拱手道:
“还望大人明示。”
知府抬头望向远处,“东宫太子。”
方县令眼睛微睁,他不过举人出身,未曾登过朝堂,竟没想到在这地方见到未来天子。
“你也亲眼见了,太子殿下这次为的是六年前科举舞弊一事。”
六年前,殿试之时,曾担任乡试主考官的一位翰林突然被参。
试题泄露,勾结考生舞弊,罪证确凿。时隔半年方才发觉此事,圣上因此龙颜大怒,下令彻查此事。
科举事关国本,不容任何差错,上百条性命当众问斩,其中不乏冤枉牵连之人......
方县令也曾听过此事,不过,幸好那位主考官不是金云城的乡试考官,唏嘘之余,方县令便将此事抛之脑后。
“......六年前的事,还是科举要案,如今要翻案,恐怕——”方县令龇牙咧嘴,只觉得头大如斗。
又不是县里的父子婆媳间恩怨情仇的案子,那可是科举啊,朝廷的颜面,无辜受到牵连只能自认倒霉。
“好了!”知府打断方县令的话,“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尽全力配合太子殿下将此案查明,你先下去吧!”
此事发生之时,知府正在京城,对当时的局势感受更为深切。
......六年前科举舞弊一案,比表面上还要复杂,与朝中党派牵扯太深,连他在朝中担任重臣的父亲都小心行事,生怕一个不慎,被圣上怒火波及......
知府挥挥手,方县令本想说些什么,但看到知府果断的样子,也只好作罢。
“下官告退。”
待方县令退出去后,知府身后一直沉默的师爷忽然开口:
“大人,钱御史是程阁老的学生,如今正关在大牢里的,恐怕就是当年身死牢中的那位金玉郎......”
至于为何死去的人仍好好活在世上,思来想去,无非是寻人替死脱身。
这些手段,他们高门大户的人家再熟悉不过了。
“金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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