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发生的时候,张百圣正在一处热闹非凡的戏院里面观赏他最喜爱的京戏表演。那时刚刚好就是那位戏子出场的时间,人群的欢呼声盖掉了家里的下人对他说的话,他潦草的回复后便继续欣赏表演。

只见那位戏子头戴点翠头面,脚踩俏皮粉黛彩鞋,身穿一身清白,空被上面的花枝占了风采的袍子。拿捏好姿态后,一曲《牡丹亭》便像溪流一样从他口中缓缓流出。那身姿曼妙,曲调婉转,只教台下的观众掌声连连,经久不息。

他在台上为观众们两边各鞠了一躬后倒还不忘朝高高在上的张百圣笑着点了一下头。张百圣看到后,嘴唇向上勾了勾,也朝他回了个礼。

戏子进了后台后,那下人又拦着张百圣让他回家看看,说家中有急事,他怎能不回去看看呢。但是张百圣很清楚,最近这几天,家里什么事都是母亲在打点,若真出了事,那应该是母亲身边的人来通知他,哪能轮到一个平日里在家清闲的下人来通知他?

下人见拦不住他,急忙说道:“是太夫人让我来告诉你的呀……您再不去,太夫人就要……”

“就要什么?你怎么不早说?怎么这么没用!”

说完,他便消了去后台的念头,扭头快步走出了戏院。至于那个下人,他不知怎的突然向戏台方向一扭头,发觉那位旦角扮相的戏子在“入相”门口半遮半掩的看着这边……

“啊!”

他刚刚趴到栏杆上想仔细看看,没成想这一溜烟儿的功夫,他就不见了。唉,算了……在这里浪费了时间,怕是待会儿又要骂他了。

回到府里,张百圣赶忙来到母亲的房中,看到后瞬间松了口气。于是自己斟了一杯茶,舒舒服服的坐到椅子上,想看看这次他臂力惊人的母亲可以坚持多久。

只见他的母亲,百灵夫人,被一条白绫悬挂到房梁下,她双脚离地,面色灰白,唯有她的手臂抓着本该托着下巴的白绫在拼命的发抖……

兴许是觉着这许久没有动静,可不要再有什么怪事,百灵夫人微微睁开眼,看到下面对着她微笑的儿子瞬间愣了神。她悻悻的放下白绫,陪儿子一起坐到了另一边的座椅上。

刚坐下,她便开始板着脸训斥到:“我死了你这不孝子就这么高兴吗?”

张百圣保持他的微笑,贴心的为母亲也倒上茶水,说道:“没有没有,母亲,关键你都在我府上死了好几回了,那当儿子的,不得看看您有没有比上回死的更完美一些嘛。”

百灵夫人斜楞着盯了他的儿子一眼,说道:“成天就知道和你娘对着干,怎么不想想讨我开心呢?多大个人了连个媳妇都没有,住着这么大个宅子有啥用,怎么不生个孩子来陪陪我呢?”

“哎呀妈~我不是不想要孩子,关键我自己生不出来呀。我要是有那个条件,我肯定给您生五六个呢!”

百灵夫人显然已经被他这样敷衍了多次了,她站起身,严肃的对他说:“你少给我耍贫嘴,你不能生,你发小耿小北那不能生吗?人家长得如花似玉,走起路来似弱柳扶风!人家各个条件哪个不好?你个臭小子怎么就不知道争取一下呢!”

张百圣淡定地品了口茶,说道:“妈!我俩这么多年都没有感觉,怎么可能突然就成啊!”

但是百灵夫人不介意,她丢下一句:“别给我找借口!明天就让她搬进来,你给我好好把握!别一天天就知道看你的戏,打你的仗!”后,就摔门而去,回到自己房间了……

张百圣喝完了最后一口茶,背着手起身,思考着要不要在回去戏楼找刚刚那个戏子……

他找不到那个戏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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