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飞卿听了这番话,如何不惊?他大叫一声,道:“不可能,不可能的,对不对,少白?”少白双目通红,望着他,吃力的点了点头。文飞卿一把抱住匡扶大腿,大喊:“我不信,我不信!你说的话不是真的,对不对?”匡扶鼻子里冷笑一声,不予理睬。
文飞卿又抓住左星辰衣角,嘶声道:“这位大哥,你说我爹没死,是不是?”左星辰温言道:“小兄弟,事已至此,你也不必过于悲痛。你爹是我无极门的记名弟子,他是被魔教余孽害死的,我们不会坐视不理。”文飞卿失神道:“无极门、无极门……”突然一头栽倒,砰的一声,额头重重碰到地板,昏死过去。
少白抢上去扶,但他身子单薄,力气不足,根本扶不起那肥头大耳的文飞卿。无可奈何,他只得将文飞卿拖到一边,掐人中、扇耳光,却无济于事。这一急,不由得满头大汗。
左星辰道:“小兄弟,他是急火攻心,晕厥过去,一会儿就好了,你不必担心。”少白眸子中光芒闪动,看了他一眼,点头微笑。左星辰道:“小兄弟,今夜让豹子精现出原形,诛杀此妖,是你的计谋,对不对?”
少白点头。左星辰道:“我想问问你,你是如何知道这个文员外是妖魔变化的?”少白心中盘算,眼珠子转了两转,正要回答,突然一旁的麦妆厉声道:“臭小子,我师哥问你话,是抬举你,你肚子里转什么鬼蜮伎俩?快快如实招来!”
少白胸膛一挺,昂然道:“这位是在拷问我喽?”麦妆怒道:“是又怎样?”少白道:“我本来要说的,可现下不想说了。”麦妆大怒,一拍桌子喝道:“臭小子,胆敢顶撞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少白哼的一声,脸往一边一扭,理也不理他。
麦妆怒不可遏,便要冲上来,被左星辰喝止。匡扶笑道:“左师兄不必问了,就是问了,这小子也不会实言相告。小弟有一法子,或可一试。”左星辰道:“什么法子?”
匡扶道:“钓鱼!这小子设计诛杀魔教妖人一事,很快会不胫而走,天下皆知,他这等胆识,小小年纪实属罕见。我们何不将计就计,放出风去,就说这少年是天下闻名丧胆的洪荒异种,过不了一天,魔教妖人便会蠢蠢而动,我们守株待兔,将魔教妖孽一网打尽。”
左星辰道:“好是好,只是难为这少年了。”匡扶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诛灭魔教,乃是一等一的大事,小小一个小镇少年,牺牲了也就牺牲了。魔教一旦崛起,天下有多少无辜之人要遭到荼毒。覆巢之下无完卵,到那时候,只怕这少年也难以保全。再者说,有我们在,魔教的竖子们未必便伤得了这小子。”
少白忽然冷笑道:“大德不逾闲,小德出入可也。你一个道门弟子,对儒家倒也通透。凡物不以其道得之,皆邪也。你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修道之人该有的做派吗?”匡扶眼中煞气一闪而逝,淡淡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我论道?”
少白望着厅外,一言不发。不知为何,匡扶心中升起一股无明业火,他向来眼高于顶,又自诩修为了得,对看不上的人绝不会动气使性,但他面对眼前这少年时,几次没来由感到如鲠在喉,麦芒针肤,好不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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