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被人高马大的老王夹着,来到了一条后街小巷

头顶是密密麻麻的空调外机,电线,脚下是潮湿的水泥路面,长着杂草,偶尔有老鼠匆匆掠过

两侧是层层叠叠的老旧的居民房,破败的店铺。几个不理发的理发店,门口挂着肉欲的招牌,穿着暴露的小姐姐在门口一口一口的抽着烟,表情看上去像一具死尸

果然,都市繁华的代价,便是挤压寻常人的生存空间,华丽的只是表面,内核总还是隐藏着苦难和无数人被燃烧的青春

林池忽然想到了界首的另一个别称——历史的垃圾堆

三人沿着胡同岔道一转,一个破烂的广告牌闪烁着不祥的红光映入眼帘,上面写着住宿两个字,在这破败的后街显得格外突兀

他们推开门,狭窄的客厅里挤着一个巨大的前台,空间显得异常拥挤

里面坐着一个和队长实际(划重点)年龄差不多的大婶,穿着睡衣,咬着根烟,手里拿着蒲扇

队长放下他们,说道:“二房客人回来了”

“客满了,今天没房。”大婶懒洋洋地回答,同时扣了扣脚,抬头瞥了一眼“回来晚了,要扣钱。”

老王闪现出一股惶恐,之后一下便堆满笑容,慌忙上前争辩起来

林池把嘴里的吃的一股脑都咽下去,转头问刘育:“他们这是在干嘛?”

“对暗号呢没看见?这前台大婶是我们顶头上司,以后说话做事小心点”

他扫视了一圈这又老又破的小招待所:“调查队就驻扎在这?”

刘育点头:“我们有时候会接一些保密性很高的任务,所以要遮掩一下,这都是障眼法。”

“边防调查队表面上是调查每一次伪人爆发的原因(当然实际上也在做),其实很多高危任务都由我们执行”

“从上一次危机爆发设立,发展到现在,组织内部很复杂,很难说得清......”

林池似懂非懂的摇晃着脑袋,他看着正在和前台包租婆一样的领导对峙的老王,又问道:“他们怎么一直在扯住宿费的问题,咱们不是来对暗号的吗?”

“可能她的意思是要扣咱们队伍的预算吧”

“啊?”林池把饼塞在裤兜里“每个队伍是独立核算预算的?我们以为咱们是和部队里面一样统一管理的。”

“不要把食物塞在裤兜里,不卫生......”

她把饼从林池裤子里拿出来,顺便揩了他一把油,之后说到:

“咱们这个侦察队卡在军部和防治部中间,属于三不管地带,再加上一多半是污染者,上面也不敢管,所以就变成了这样一个‘只要能接任务,不出事,剩下的就随便吧’的组织”

“那挺好”

“是挺好。”

终于老王和“前台大妈”掰扯完了,哭丧着脸,拿着下个月的批款发票上了楼

他们三个人挤进了狭窄的老式电梯,队长看了看站在跟前的两个叽叽喳喳的吞金窟,又看了看发票,长叹一口气:“哎,还是刘浩明深得我心”

刘育摸出一把钥匙,插在电梯维修箱里,往左拧了三圈

整个电梯震动了一下,缓缓下降

前台大妈打了个哈欠,摘下老花镜,慵懒的往他们这边扫了一眼

这眼神凄厉冰冷,透露出一丝捕食者的狠辣与傲慢,这不是简单的自大或轻视,而是一种对生存法则深刻理解后的自信,一种在无数次生死较量中磨砺出的从容

林池打了个寒战,别过头去

电梯下降了一层,老王把门拉开,面前是一张巨幅油画,边框华丽,色彩鲜艳,甚至有专门的展示灯打在上面

上面画着......双层吉士汉堡

还没等他发问,刘育就小声吐槽:“他娘的,能不能叫一组给这破画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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