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那是个下着大暴雪的夜晚,

烈火灼焚的噼啪声,喊杀喊杀的吆喝声,钢刀切入血肉的簇簇声。

种种嘈杂的声音切入耳来,将个六岁娃娃吓得一时没了魂魄。

他只记得浑身是血的爹爹闯入屋子,一把捞起他跑到后山,将爱马杀了,开膛破肚取出肠子内脏,再把他塞了进去。

他拼了命的问是谁。

但爹爹没告诉他,

只是在把马尸推下山崖之前,对他交代了一句话——

“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牲口一样活下去!”

他当然知道要活下去,但仇恨的种子也同时在心里埋下了。

他在山下乞讨,与狗争食。

哪怕受尽欺凌白眼,也无非就是为了这两个目标。

一个活着,一个报仇。

……………………

“过来,把这碗药喝了。”

一间短期租赁的小院子里,许知秋往桌上放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那药液呈淡青色,药香浓郁,一看就是灵草灵药熬制的。

这是他从虞地出来时,顾家娘子给他调配的药材。

“你讨饭了这么长时间,营养严重不良,导致根基虚浮,正经该好好补补。”

毋重光本来在院子里按他的指示站着桩功,闻言也不迟疑,上前接过药碗一饮而下。

那草药苦得比猪苦胆还厉害,连许知秋喝了都蹙眉头。

而这娃娃喝了之后,眼瞅着那张小脸儿就憋得跟猪苦胆一个色儿了。

“不许吐,都咽下去。”

毋重光将嘴唇使劲咂摸了好几遍,终于是把汤药咽了下去。

顿时,小腹升起一股热流,走遍四肢百骸,好不舒服。

许知秋乐了。

“有道是磨刀不误砍柴工,一头补一头练,早筑基早上岸么。”

他嘴里唠叨着,像个老妈子。

手里拿着一本临别时刘老道给的《奇门格局百解》,一边研究着,手指头一边掐算不休。

倒不是要转行给人算命,

鉴于虞地之后,他的内景中又多了一门手段,所以最近才对奇门一道如此上心。

不过这可是门大学问,他也并非术士,只得从个学徒慢慢开始。

……

喝完了药许知秋又让他去站桩了。

毕竟根基不够,年岁又小,毋重光站了半个时辰就被迫下桩了。

气喘吁吁的来到许知秋跟前,

“大叔,接下来干什么?”

许知秋头也不抬,“吃饭,吃完饭药浴、药浴完跟着我习练定功。”

“大叔是修士么?”

“你猜呢?”

“那大叔会收我为徒么?”

“……”

毋重光也沉默了几秒,忽的又问:

“大叔既然还没想好,为什么要教我这些东西?”

“……”

许知秋一时答不上他的问题。

对于收徒一事,他心里多少有些踟躇和迟疑。

……

接下来的几日,经过药炼调理,毋重光的身体有了很大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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