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我还是没能像付海所说的那样不去想她。在酒精的作用下,我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半睡半醒般挺了一夜。我的脑子里非常乱,贺文欣、酒吧姑娘、程园等几个人混在一起,夜店、鱼池、酒店大厅等几个场景快速切换,所有的这些就好像是各种米、豆子、干果在我脑袋里煮成了一锅粥,相互交杂,难以分清彼此。

我并不记得自己睡着了,但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临近中午。床单都湿透了,地板上还有我自己的呕吐物,其散发出的难闻气味与家具被水泡过所散发出的潮湿气味混在一起,让我一阵恶心。我赤裸着下床,把床单扯下来丢进洗衣机,把地板上的残留物清理干净,刷牙,最后冲了个冷水澡,这才清醒了些。我感觉到自己的胃开始向外反酸,连续打了几个酸嗝,简直要再让我吐出来,我翻箱倒柜找到一块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来的面包,吃完这才好受了些。

房间里混乱的家具我也不想再去整理,就下楼去吃饭,这才发现付海发给我的消息,问我去哪儿了?我给他回过去电话,无人接听,大概是在上班吧,就发给他消息,我要回酒店了。我的手脚都是瘫软的,喉咙也是沙哑的,黑眼圈深深的挂在脸上,让整个人看起来暗淡无光。直到吃过了饭才感觉到恢复了一些精力。

我不相信这世间上真的已经没有了爱情,我也不相信一切都如他人所言的那般只是金钱,我更不相信我跟文欣就应该如此草草结束,世界不应该如此,我们不应该如此。自当你见到真正的大海,便再也无法局限于一条小溪;自当你攀登过万丈高峰,便再也不会安身于小小土坡;自当你见到这世上真正美好的气象,其他的一切便只能是平庸无趣。她是注定,她是唯一,她是我例外的心动,是我用生命计价的珍宝。我爱她,她早已将我的心摘了出去,现在我所仅剩的,只有勇气。我决定再去找她,哪怕要经受千难万险,哪怕要经历惊涛骇浪,我也无所畏惧,直到我真正的听到从她嘴里说出绝不会爱我,而我相信,那一定不会是最后的结局。

天色渐晚,我把要带走的东西整理好,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带包回来,就找到一个曾经献血站送的袋子,我一向并不在意提这个袋子出门。我的母亲和我姑姑都经常献血,受到这种熏陶,我从成年后也就开始献血。WH市中心血站的服务非常好,每次还提供免费的午餐。我从没想过通过献血自己会得到什么,若真要说,那便是得到了拯救其他人生命的机会,所以也就并不在乎种种流言蜚语,但行好事,莫问回报。

我就提着这个袋子坐公交车回到酒店,见大厅里挤满了人,与我第一次来这里时的情景如出一辙,应该又是什么会议在这里举办了吧。因为前天离开时我将房卡还回了前台,现在就得重新再办理入住手续,也不着急,我就在大厅找位置等着。这个活动好像都是头发花白的老年人,大概是因为他们年龄大了的原因,我看前台办理入住的速度非常慢,几个服务员也忙前忙后,帮这些老人提行李和指引房间,但是我没看到文欣的身影。

我在座位上坐着也是无趣,就主动帮一对老年夫妇提行李送到他们房间。两位老人步履蹒跚,但还是颤颤巍巍相互搀扶着往前走,见我帮忙拿行李,也是连声感谢。他们都是说的武汉本地方言,我得很仔细的听,才能分辨出来讲的什么。

“谢谢你了,小伙子。”

“没事儿奶奶,这是我应该做的。”

“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啊。”

“哪里的话,现在年轻人都是很好的。”

“哎,我们的几个孙子要是像你这样就好了,说什么也不愿跟着我们出门,我们老两口只能是自己出来。”

“那他们肯定是有自己的事情吧。”

“哎!都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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