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一幕，文武百官根本不敢插话，尤其是世家一脉的人，连忙拉开距离，生怕被殃及鱼池。
只能默默旁观，看着这君不君、臣不臣、完全不像师生的一对，将这次的朝会给抬上新的高度。
不等林赋反驳，炎帝满脸不屑道：“文字固然严谨，但却是世上最易更改之物。”
“而后世史书上，只会记载你金銮殿上大逆不道，当场行凶，俯尸的不堪一幕！”
“老师，你不是最看重名节吗？那朕，便成全你，让你用此方法，彻底青史留名！”
炎帝眯着眼睛，一言一语间尽显残忍。
林赋垂下了伸出的手，看着自己最得意的这个学生，只感受到了无尽悲凉。
林赋步履蹒跚的缓缓转身，目光扫过皇城禁军、文武百官，目光渐渐变得决绝。
“纵使你能用文字搪塞住天下人，但是你真的以为，今日之事不会流传出去？”
“昔日你杀兄篡位，如今还历历在目。可结果呢，你杀了那么多史官，又能改变得了什么？”
“除非，你将今日在场之人，全部屠戮殆尽，否则史书你无法更改！”
林赋眯着眼睛，直视炎帝，以人性的角度，字字诛心道。
“你能确定，他们今日忠心于你，就能永远忠于你？你能够保证，他们未来不会滋生出悬念？”
“若你影响了他们利益，或者让他们感受到了性命威胁。”
“待到那时，你觉得，今日之事就不会因此流传出去？”
“赵继，你也不想这个秘密，成为你们君臣之间，互相牵制的枷锁吧？”
闻言，炎帝紧紧握着拳头，自然清楚其中所蕴含的道理。
若是未来触动世家利益，或许真如林赋所言，他们会抱团把这件事情捅出，来制造舆论，让他束手束脚。
他所做的这一切，本就是不想再受制于人，可最终的结果仍然如此，又有何意义？
对此，炎帝目光扫过众人，看着他们怀疑的眼神，一时间恨不得千刀万剐了林赋。
炎帝心中清楚，窗户纸一经捅破，纵然再怎么信任这些下属，都再也无法挽回了。
此言不可谓不狠，不管动不动手，都已经被烙下了怀疑种子，产生出极深的裂隙。
“人固有一死，若是老夫之死，能让天下人看清你那狰狞面目，那死又何妨？”
林赋敞开双手，再次不要命的当众警告道。
炎帝双拳青筋暴起，气愤至极。但纵然已经怒火滔天，他也深知此刻绝对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如今的局面，已经让许多人成了惊弓之鸟。
为了皇权稳定，他很快就展现出不属于这个年龄段极深的城府，笑着鼓了鼓掌，略微带着诚恳。
“两年未见，老师的性格还是一如既往执拗，没有丝毫的变化呢。”
说罢，炎帝将目光投向其余众人，做了退步。
“是生是死，此刻，朕交由你们自己抉择。”
“若现在回头，高官厚禄、后辈无忧可近在眼前。你们，可要想好了再做回答。”
可事情已经演化至此，矛盾彻底激发，根本不是三言两语，依靠画饼就能打动场上的人精。
这些开国功勋、三朝老臣，许多都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人。
心中更是坚定着信念，自然能看出炎帝已经做了退步，但是依旧不给皇帝一点面子。
“哈哈哈。”
闻言，御史大夫不屑的大笑传遍整个大殿，眼中满是讥讽。
“赵继，你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
“有何可笑？”炎帝皱眉，面色不悦。
接二连三被顶撞，做了退步还不领情。炎帝只觉得皇家颜面尽失，时时刻刻都在暴怒边缘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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