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嘈切切,把本来还算安谧的玄墓蟠香寺扰得如静水之上起了波纹,忽地,一个女子跃然于中庭,出现在眼前。
那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忠顺王府幺女宁薰儿。
不待朴十年和北静王水溶两人回过神来,宁薰儿已又开了口,讲道:“哥哥果然所言不虚,你这登徒子,当真便在此处。”
宁薰儿此刻有些风尘仆仆模样,穿了一身男装,腰间悬着长剑,只是高绾的发髻多少有些散乱,白玉一般的脸上,也有些微的润红。
想是一路奔波,未曾停步。
“见过宁姑娘。”
朴十年心中有所猜测,知道在永安镇若是耽搁的久了,或许会被忠顺王府的大船追上,可也没料想宁薰儿会追到此处。
他私心里自是有些郁闷,可此刻有北静王水溶在前,正好可以借力,便又说道:“宁姑娘,北静王当前,你可休要放肆。”
“啊!“
宁薰儿本以为和朴十年对坐的人,不过是寻常香客,毕竟从宁缺那里得到朴十年便在玄墓蟠香寺的消息时,可不知道水溶在此。
她本还有好多话儿,和满心的郁气要发泄到朴十年身上,一听这话儿,便略有讶异,止住不言,只觑了一眼,又支吾道:
“宁……宁薰儿见过,王爷。“
想是北静王水溶早先时候是见过宁薰儿,也略她脾性的,便笑着摆了摆手,从厅堂内施施然走出来,说道:
“你便是宁薰儿?头些年时本王随父王去拜会老王爷时,倒是见过一面,未曾想也才几年而已,你已出落得这般大了?
只是……“
北静王略打量了几眼宁薰儿,那话中意思和眼神,想是在询问她,为何是一副男装打扮?
宁薰儿略窘,也不过眼神儿一转,便说道:“倒让王爷见笑了,只是出门在外,又遇到运河边有歹人截杀,才不得不如此。
这也多亏了朴十年,若非有他,或也让那王仁得了手,可也说不定。“
她说的畅快,不知心下里怀着怎样的心思,刚才稍稍的窘迫已不知道丢到了什么地方,便又不绝道:
“王爷有所不知,那王仁是金陵王家的人,和神京中的贾府也有着姻亲,谁人能想到,竟被……竟被朴十年废了,废了……“
宁薰儿好歹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虽然平日里所行无忌,但到底还是说不出“那活儿“三个字。
北静王水溶虽然素有经纬,心有乾坤,但往日一副闲散王爷的模样,也不是白来的,对这等“趣事“自然上心。
不然,可不就弱了他这个京城第一吃瓜的名头。
他见着宁薰儿样子,已知她不好明说,便朝着朴十年问道:“朴公子,你把那王仁如何了?“
朴十年也没料到,宁薰儿竟这般颠倒黑白,只想给自己上眼药,一时间不知是生气也好,还是无奈。
不过无心人说话,有心人听余音,他刚才时候已听到宁薰儿说是自家“哥哥“告之,自己便在玄墓蟠香寺。
如果此言不虚,那么以他想来,那个原本同船到江南却不知因何没去金陵的宁缺,或也已到了永安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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