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转了一圈,在李武摊子上给秦钰和秦树各买了木质玩具,又买了做麻花需要的材料,便和秦文礼会合。

回去时依旧是秦文正的三轮车载着。

下车后秦文礼硬塞给秦文正三块钱车费。

陈秀莲本来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看儿子收了钱,脸色才由阴转晴。

“要我说咱这庄户人家老老实实种地就行,非得学人家做生意,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那个料……他二婶我不是说你哈,这不我娘家侄儿非要摆啥摊嘛,今儿听人说赔了。”

陈秀莲阴阳怪气道。

“没那个本事确实该安安稳稳待家里……”胡玉凤点头道。

“他二婶你今儿可卖出去了?”陈秀莲追问。

胡玉凤闻言一拍大腿道:“我跟你说嫂子,现在这人咋这么会买呢,我俩差点供不上,还是做得少了,早早就卖光了,下次还得多做点。”

陈秀莲笑容僵在脸上。

胡玉凤哼着调子着回家。

晚上盘账是老秦家的新规矩,不过今日只有他们三人。

胡玉凤掏出手帕道:“今天卖的钱都在这儿,一共28块钱。面、油、鸡蛋都是自家的,不过咱们是打算当个正经营生干的,那成本就都得算进去。文礼你算下。”

秦文礼拿起笔写写画画,最终得出个数字报个胡玉凤:“差不多10块钱。”

“也就是说咱们净赚了18块钱。”

胡玉凤道:“每次叫文正的车也不是个事儿,天也越来越暖和了,要不就早走一个小时推着车去,等再攒攒钱以后买一辆三轮。”

闻言秦文礼刷的抬头目光炯炯看着她。

没有那个男人能抵抗车的魅力,三轮车,拖拉机,就是这个时代农村青年的梦想。

胡玉凤见状问道:“文正那样的三轮车得多少钱?”

“4000块,我哥哪个是兰拖,我听说时风和五征都得5000多了。”秦文礼对这些早烂熟于心。

“咱们一个月能出九次摊,麻花按20一天,一个月是180。豆腐主要是换的多,一个月按50,那就是230。”

秦文礼两下算出来:“一年是2760块钱。”

“咱们就奔着一年三千块钱的目标先干。我还想着有钱了修新房子,给孩子们买个电视,前提都得咱先有钱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就能赚一分是一分。”

秦文礼也赞同。

定下发展目标,一家人充满干劲,恨不得日日开集。

转眼已是油菜花开漫天。

黄橙橙的油菜吸引来的不只有蝴蝶,还有四处漂迫的养蜂人。

这日,胡玉凤送走客人,就听杨秀惊呼道:“那不是喜子吗……”

喜子,就是二宝那跟着养蜂人私奔的媳妇。

胡玉凤顺着杨秀的手看过去,只见路对面的商店门前,坐着个蓬头垢面,衣衫偻烂的年轻妇人。

她一时有些怀疑。喜子虽然智力稍有缺陷,但是个极爱漂亮的人,总是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而对面那个一看就是个叫花子。

“我看着就是喜子……”杨秀肯定道。

胡玉凤走到跟前一瞧:“哎妈呀,还真是喜子,你咋造成这样?”

喜子恍惚的抬起头,愣了半晌,像是忽的反应过来,抱着胡玉凤的大腿嚎啕大哭:

“呜呜呜……大姨……呜呜呜……”

把胡玉凤吓了一跳,路人也都看了过来。

胡玉凤忙把人拉起来带到自家摊上:“你这孩子啥时候回来的,有啥事儿跟大姨说,哭啥呢?”

喜子哭个不停,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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