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青衣秀士牵马给杨培风,笑吟吟道:“劳累你也做一次先锋队。”
杨培风低头道:“晚辈惭愧。”
他自幼熟读经史,尽管对青衣秀士刻意隐瞒的人一概不知,但其话语却不难理解。所谓阴阳不侵、五行寂灭、万法辟易,直白点说就是在此地,自己不会受到任何形式的伤害。
至于有无例外?
杨培风私以为,大抵是有的。毕竟道无穷尽。
但至少在这里、在梁国大军中,应该不会存在此类高人。
而那“惭愧”二字,亦是他肺腑之言,希望自己能够切实地参与这一仗……
全军开拔。
杨培风驱马于王博绍左侧,视线远眺出去,即见山下数万装备精良的梁国大军布下重围,震惊道:“晚辈曾配合大虞军方剿灭一支山匪,他们聚阵两千余人,却几乎被我单枪匹马冲散。”
王博绍哂然一笑:“可再看见梁国的大军,便知自己无能为力了?”
杨培风无奈默认。
“非但是你,我身后这些新兵也非其一合之敌,能坚守至此,除全军上下皆报以死志外,最大仍是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缘故。不怕死,并非不死,一腔孤勇的稚童,又怎敌身高八尺的壮汉?实话告诉你,此刻几千里外围困兰溪城的梁军,才是货真价实的精锐。”
王博绍毫不避讳地道出实情。
杨培风深知对方所言非虚,添了句废话道:“这是一场恶战。”
王博绍点了点头后,挥手道:“擂鼓。”
忽然,鼓声震响。
其身后两百余名死士,目光如炬。
接着,他又庄严下令:“进军!”
蒙家族余荫,王博绍扼守望月涯半年以来,得到当地富户许多粮草辎重、战马等援助。坚守战完全用不到马匹而又消耗物资巨多,但他却力排众议坚持饲养,为的便是今日放手一搏!
其目光之长远,令人咋舌。
但话又说回来。
骑兵冲阵,与送死何异?
杨培风都知道这是送死,那么去送死的人,莫非不知么?
没有任何废话,战马嘶鸣,两百死士每五人一组,各配以盾手、弓手,齐齐飞奔出。气势如虹。
“驾!”
杨培风策马跟上,耳畔充斥着呼啸的风声。
他无法相助,但却能亲眼见证。
即便结局“全军覆没”,但在今夜,不算那些江湖高手,仍有三百多人突围成功。
“尔等随我直取敌营!”
王博绍怒吼。
转瞬间,先锋军已率先奔出千米。
梁国大军万箭齐发,纷纷对准战马而不射人。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道炽热金光突然升起,梁国士兵双目刺痛无法视物,这波箭雨毫无成效。
杨培风回头一望,瞠目结舌。
太阳,太阳升起来了!太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升起!就在虞军身后,东方。
是他。
那个不知来历的青衣秀士,于望月涯顶口颂经文,一手指天,振振有词:“日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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