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多年饮酒的经验而言,新酿多比陈酿美味,除了女儿红、状元红,以及沈隗所酿的松花等很少一部分酒,是陈酿更养人些。
大约与酿酒的工序有关,烈酒更容易存放,稍淡的酒易发酸。
但这不是酒,只是加了少许桂花酿调味。
老者见他吃得慢吞吞的,且不时地张望四周,便又问他,“少侠是在等人吗?”
“嗯。”杨培风点点头,“我与位姑娘约好了的。”
老者喃喃道:“原来如此。”
杨培风不急,也不去寻人究竟到是没到。
这出好戏仅靠他与对方,万万唱不下去。
接下来的整整三天,杨培风都在这里望眼欲穿。跻身天心境后他已经完全感受不到饥饿,但每隔一会儿都会问老者要一碗桂花酿汤圆。到后来索性只喝桂花酿。
和老者的说法如出一辙,银杏树已挂满郁郁葱葱的嫩芽。
而等到第五天时,就连老者都觉得他所等的“心上人”不会来了。
可结果呢,真有个极好看的姑娘向这里走来。
“我叫吴昀,吴郴的同胞妹妹。”
女子穿着一袭黑色便衣,腰悬长剑,就这么直愣愣地杵在杨培风跟前,令他不禁又恍惚了一瞬。
她皱了皱眉:“我是长的……和你喜欢的哪位姑娘很像?”
杨培风瞳孔微微一缩,如实回复道:“仔细辨认下来,长的其实不像。她面冷心热,首先就眼睛令人望而生畏。而你人如其名,容貌上有一种国泰民安的大气,叫人天然的亲近。”
“但也有相似处,譬如都是很厉害的女子剑客,而且都使重剑。”
吴昀默默翻了个白眼,“你要不干脆去支个摊,给人看相算命得了。还有,我能当做这是你的恭维么?”
杨培风话锋一转,“吴郴我认识,他才九品,你与他一母同胞,年岁相仿,如何就十一境了?”
当今大虞皇帝陛下的年龄,他并未深入了解过,大约八旬往上走。但有一点杨培风却记得门儿清。
二十年前青枳战败、国都沦陷,老皇帝是先定下的太子,方才出手平息掉动乱的。这个先后顺序尤为重要。
倘若当年太子二十余岁,如今也有四五十了。
当了这么多年太子,老皇帝越看越能活,按捺不住实属正常。
而眼前的吴昀与曾出现在扶风城的吴郴,都为太子血脉,根正苗红的帝王家!
“杨公管的有点宽了。”吴昀没理会他的疑问,兀自道:“娘家人都到了,婚事怎么说?”
杨培风羞赧一笑,“聘礼、嫁妆什么的,最好先坐下来聊聊。谈不成也不必要大伤和气,日子总归要过下去。”
吴昀螓首微抬,视线落在几十步外的酒楼二层:“你这五天看这株银杏树冒芽时,也有人在看你。他想见你多时了。”
杨培风一望,果真有个贵气逼人的中年男子映入眼帘。
没有最初想象中的,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局面,男人与他对视时,微笑着点了点头。像是故友重逢。
“你这娘家人带的……未免有点太多了。”
倍感压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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