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子弹打在火车的绿色铁皮上，溅起阵阵火花。
火车的势头不减，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冲了过来。
“嗤——”
火车碾压过布满了尖钉的区域，它剧烈摇晃了一下。
火车有了减速的迹象，但惯性依旧带着它朝着拦截在前面的拦截索冲来。
“羊”一直进行着火力压制，子弹打破了火车的玻璃，夜曜清楚地看见里面趴着的“熊”。
火车一头撞上拦截索。
“吼——”
一道凶暴的熊吼猛地从火车上传来。
夜曜瞳孔一震。
“就是现在！”
威特大吼一声，他的吼声被淹没在熊吼之中，但夜曜听见了。
不是通过听觉，而是另外的，不属于常识中的感官的——
一股庞大的压力骤然压在心头。
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他的直觉是这么警告他的。
夜曜咬了咬牙，视线紧紧锁定在放慢了速度的火车之上。
威特高高跃起。
夜曜大吼一声，他猛地跃起，一把抓住了火车头的车门把手。
“吼——”
熊吼声震耳欲聋。
夜曜浑身震颤着，他只感觉自己身下这头钢铁巨兽在拼命地挣扎，挣扎着逃脱猎人的陷阱。
拦截索发出阵阵悲鸣。
夜曜向上爬去，动作飞快地爬上了车顶。
“嗤——蹦！”
拦截索从中间断裂开来。
“吼——”
火车内的熊吼越发激昂。
在夜曜和威特爬上火车之后，“羊”的火力便小了不少，估计是怕误伤队友。
火车撞断了拦截索，蛮横地跨过了“羊”的拦截。
夜曜趴在火车上，稳定住自己的身形。
其实在车顶上的感觉没有多差，火车减速，山神契约的抗性馈赠——这两个因素足够让夜曜无视现在火车车顶上的恶劣环境了。
在火车渐渐趋于稳定之后，夜曜才站起身来。
威特就在他前面不远处，他似乎正在等待着夜曜。
他旁边守着一滩肮脏的血迹——那里应该是第一车厢的位置。
夜曜默默低着重心，走到他身边。
威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盯着那摊血迹，紧皱着眉头。
他兀地转头看向夜曜。
“你的身体素质似乎没有得到加强——你的恩主很特殊？”
夜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威特挤出一个微笑。
“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冒犯到你了，请你原谅——现在有个问题摆在我们面前。”
他跺了跺脚下的铁皮，发出一阵“空空”的声音。
“下面保管是一大群人等着我们下去，我们要面对的是黑洞洞的枪口——还有一个不弱于我的受信者。”
“受信者——他是不是个老人？”
夜曜问道。
“嗯，他叫茨维奇·伊万科夫，是辉月帝国的一名高级将领，很棘手。”威特紧皱着眉头，他看向夜曜，“你说你了解情况，你看，我们该从哪里下去？”
威特虽然一直盯着夜曜，但他的余光却频频望着火车的最后。
夜曜顶着车顶的狂风。
“你想去最后的车厢？那里到底有什么？”
威特脸色一滞。
他沉默了下去。
夜曜深吸一口气。
“威特先生，我要提醒你的是——我们现在的时间不多，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你考虑。”
威特咬咬牙。
“最后的车厢里，装着山神大人的食粮。”
食粮？
夜曜一愣。
看着夜曜愣住的表情，威特解释了一句。
“恩主是【愿核神】，需要信仰来维持和强化自身，众生心灵的力量分散而吸收极慢，故而我们通过仪式定期凝结信仰成为实体，定期进行供奉。”
威特眉宇间露出一抹忧虑。
“辉月帝国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但我们必须依靠他们发展——他们抢夺这列火车，估计是想要对我们的信仰结晶做些什么。”
“【愿核神】对信仰结晶的吸收是本能且不可阻止的，如果他们在我们信仰结晶中动了手脚，又成功把这些被动了手脚的信仰结晶送到了山神像，一切就完了！”
夜曜听完，心中默默盘算了一下。
“没时间考虑了！跟上来！”
也许是因为已经把最重要的秘密都和湛月说了，威特没再顾及其他，直接把目的地锁定到最后一节车厢上。
威特显得很焦急，他直接朝着最后一节车厢跑去。
夜曜叹了口气，慢慢追了上去。
他现在顶着个“他国受信者”的名头，又被迫加入了“羊”阵营，只能先事事都依着别人了。
寒风吹拂，夜曜在跑动中再一次简单检查了一下手上的武器。
一把短军刀，一把三十发弹匣的微冲。
比起前者，在接下来必然会发生的战斗中夜曜其实更愿意用后者。
虽然说获得了振刀的能力，但魏一心那几枪也能看出来现在这个能力的强度——只是手枪的几发子弹，便让夜曜在挡下之后陷入了心灵和身体上的疲惫。
“到了——准备好，我要下去了！”
威特在前面大喊一声。
一道冰凌出现在他手上。
冰凌的尖刺在苍白的阳光下显现出冰冷的光芒。
“喝啊！！！”
冰凌直直砸在了铁皮上。
伴随着“轰”的巨响，威特所站的地方直接凹陷了进去。
“喝啊！！！”
威特再度高高举起自己右臂，凝结在其上的冰凌此刻比之之前更为粗壮。
“轰——”
火车的铁皮被纯粹的暴力给强行打开，冰冷的日光透过大洞照射进车厢内部。
威特宛如坠地的陨石，暴力地砸了下来。
“咣！”
夜曜此时才姗姗来迟，他站在被威特强行轰开的洞口边缘，朝着底下看过去。
威特警惕地站在洞口下方，环顾着四周，但似乎并没有任何敌人在下方埋伏。
威特松了口气。
“没有敌人，看来他们没有办法强行打破封禁——不好！”
他突然醒悟，抬头看向头顶。
“当。”
一声脚步声在夜曜身后响起。
夜曜瞳孔狂缩，他没有丝毫犹豫，朝着旁边一滚。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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