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的调教规矩下,重新送到邺夫人的蓼汀院里的八个宫娥,一个个规矩得体,低头回话时没了刚刚见人的时候胆怯高位的惧色,跪在昂贵木料铺设的地板上,绵延轻轻微风的院子没有暑气的气息闷热。

“你们是新到的,现在恰好是夏日,就从夏日辈吧。”

“那个眉眼带着笑意的你叫檎丹,在她旁边那个叫渌波,穿青藕色衣裳的那个叫芸黄。“

“听教规矩的姑姑说有两个规矩不错,是那两个站出来本宫瞅瞅…”

一个青色带浮光青色衣裳的宫娥上去一步,往外抬起头后又低下头,没有一分紧迫感,另一个颇为像彼此只是眉心多了一颗痣,要人很好辨认。

“你们两个叫芰荷和出岫吧。”

邺夫人看了一眼一个年纪明显比她们小的一个女孩,胖乎乎的脸上还有一点婴儿肥,只是皮肤没她们娇嫩明显之前是在院子里干活的侍女,这次一起送来也是幸运吧。

“你叫雌霓…”

其他一个邺夫人见还算老实,手上还有端茶烫出的茧子,心里不由自主一笑这个想必是文婌大长公主身边服侍的,早听闻宁缃侯府中有一位卧病多年的人。

对外有人说的文婌大长公主有人说是宁缃老侯爷,后日的赏花宴想必就可以知道了吧…

“雌霓,文婌大长公主身体如何?,本宫和国公这几年着实挂念姑姑,就不知姑姑身体如何…,老侯爷也有几年没进宫过了。”

雌霓跪在地上并无多少慌乱神色也算镇定,声音轻柔。

“回娘娘话,大长公主身体无碍,只前年偶感风寒,府里请了有名的老太医说要细细养得,如今已经好多了…”

邺夫人心里腹诽这个文婌大长公主自小就是明哲保身的主,从秦潄公即位以后,各种雷厉风行的举动,咱们这个大长公主就已经避开锋芒,只是可惜了如今宁缃侯府和自己捆绑在一起。

文婌大长公主是早故先祖王后所出的嫡出公主,下嫁以后留在瑨都,夫妻恩爱相敬如宾,生宁缃侯和昌颐郡主还有司徒一职小儿子。

昌颐郡主嫁给霌钲国公府数载生一儿一女,自从这辈宁缃侯开始起,霌钲国公府也逐渐开始为国公所用,听闻宫中去年入宫的名册里就有霌钲国公府庶出姑娘。

自己倒是没见过因为低于美人身份宫妃是不需要给她请安的,除了入宫侍寝后第二日。

如此来看国公现在暂没想用上霌钲国公府这个棋子,不过这样姑表的关系,只怕背后又是怎么样的大族,这次一起随梵金寺名单中自己记得有一个位居才人的青阳氏。

“雌霓你好好办差事吧,也没什么事了,你是文婌大长公主身边服侍的,自然可以告诉钒苍一声,她会给宁缃侯爷报个安回给文婌大长公主的。”

在旁的钒苍只轻轻一眼就了然想必她们这些送到梵金寺的人最后可以活下来的只自己和这个雌霓。

“是,娘娘…,奴一定会把话带到给宁缃侯爷…”

等人都退下去后,屋里只剩下钒白在隔屏后面吹自己的面食,被一个咳嗽声音吓到

“还在惦记你的面,屋里可都是味了,有没有多的,本宫也尝尝。”

钒白小心翼翼端来面食是一碗加了姜丝鱼片的清爽口味的酱面到邺夫人面前,邺夫人忍不住露出孩子一样开心。

“好香啊”

“钒白你从哪学来的这做法?”

钒白神秘的摇摇头,在旁边拿起扇子给面食扇凉。

“娘娘您可以吃了,里面肉酱奴熬了可久了,做了有好多放进咱们冰窖里面储存的,您要想吃了,奴就给您做。”

邺夫人正津津有味吃的面食的时候一个人影从房梁上跳下来,跪在地上声音很低但足够邺夫人和钒白可以听到的清清楚楚。

“夫人…嫀夫人…有孕了…”

“臣在夜里寅时,按例潜到嫀夫人宫里给她号脉,发现她的脉象平稳且,滑润…,是喜脉…”

邺夫人把玉筷丢到托盘里,脸上都是阴郁狠色,瞪了一眼钒白。

“不是叫人盯着嫀夫人宫里?,怎么又有孕了?把那东西带过来,本宫要亲自问她…”

回完话的人影只低声道

“嫀夫人这几天身体不好,安排的人说嫀夫人现在估摸着不知道自己怀孕事情,夫人…您看…怎么安排?…臣去办!”

邺夫人恢复了笑容不在意的摸了摸钒白的脸颊,突然一巴掌扇下去,钒白不敢说话,因为她的疏忽要邺夫人也难堪了。

“娘娘,奴等下就把芍药叫过来,竟然敢背叛娘娘您…”

钒白眼底都是恨意,芍药是自己在翯远氏入宫就培养在玉照宫里掌药司的三等宫娥,一直是懂规矩的,怎么这次会犯这样的错。

“娘娘,您放心,钒白会把事情解决好的…”

跪在地上的人影很快消失在屋里,邺夫人手里的茶盏拨来又拨。

“打疼了吧?,去本宫梳妆台暗格里拿药膏,等下去把那个芍药带过来,别叫人看到…”

钒白不在乎脸颊的巴掌印,指向面食,虎牙的两颗小牙露了出来笑道

“娘娘您快吃吧,待会要不好吃了,咱们院里的小厨司处,奴擀的面还有,您吃完了,歇歇腿,奴擀一份自己的,吃饱了好把芍药给娘娘嘚过来,给娘娘您消消气…”

邺夫人本来就没什么气,钒白到底是跟她这么多年,办事效率一直很好,心里也是疑惑这个嫀夫人怎么会怀孕,心里心事重重都没注意自己手里夹的面快丢身上了。

钒白赶紧伸出手接住,宠溺的喊回神邺夫人的思路。

“娘娘您安心吃吧,都要掉身上了,这一身裳子才做的,您给心疼心疼给您洗衣的宫娥了…”

“不吃了,你去再做一份,一起去找国公吧。”

钒白抗拒摇摇头。

“娘娘您是气糊涂了吗?,面食久了,会坨的,到时候国公还说娘娘您不心疼他,要不?奴去拿点肉酱,左右国公处的小厨司,奴拿娘娘您的宫牌也可以用了…”

邺夫人笑道摸了摸钒白头,心里也心疼了几分钒白的脸颊

“晚些去吧,左右这个时辰,国公还有政务要忙,估摸等本宫去少不了一顿骂,干脆晚点去,钒澜…去小厨司端几枚鸡蛋过来,拿一块绸丝布一起送过来。”

在隔屋收拾东西的钒澜赶紧走去厨房两三盏茶功夫就见钒澜顶着胖鼓鼓的双腮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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