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旋风从极夜的最深处蹁跹而来,旋风带着一股不易察觉,却又不容忽略的花香异气,潜入每个人的鼻翼。
李踏忽而温情脉脉,静静看着停止狂笑的卉戚。
“你来了!”
“你知道我来了!”
“立儿,我找到了。”
“茉儿,怎么办?”
李踏低头无声,脚下的草地已被他踩踏成绿色粉末,慢慢的凝结成一块千头万绪的症结。
“茉儿...怎么样了?”李踏悲伤的问着。卉戚忽然泪如雨下,悲怆哀哭,“茉儿,她不怪你。”转瞬,厉声喝道:“我也不怪你。”
“可是,你能心安吗?”卉戚厉声大笑,“我们都不怪你,你就能心安理得吗?”
所有人都明白,此刻的卉戚是李娘子所化,李踏和李娘子,老夫老妻之间的对话,就应该是如此平淡无味。
李立骤然听见母亲的声音,可是那个声音是从卉戚的嘴里发出,李立既想亲近,又抗拒靠近。
李娘子冷笑,无数蝴蝶从四面八方,翩跹而来,抖落粉尘。
李踏长叹一声,哀伤凄楚,“我愧对你们母子三人,愧对家庭。这么多年以来,我都在想一个问题。若是我脱下这一身戎装,我又能如何保护我的家人,保护你们。我知道以目前的时局来看,可谓糟糕至极,但是如果是因为这样的国家,就放弃守护的职责,是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如今的糟糕时局,是内部的问题没有得到有效的解决,但是如果边关失守,就是外部的问题,有无数的外敌会趁机而入。到那个时候,我们的妻儿就成了他人的鱼肉,我们的家园就会成为他人的游乐园,我们都将成为丧家之犬,永无安身立命之所。”
“你说得很对!”李娘子凄然冷笑,“我们一直觉得你在做正确的事。只是奸佞当道,民不聊生,百姓难以生存,这也是事实,你觉得呢?”
张天石抚着颔下胡须,朗笑一声,“弟妹所言极是!”
方一暻忽然揪着张天石的胡须,拧到一边,“人家夫妻说些私房话,要你插嘴,不懂事!”张天石疼得直咧嘴,连连点头,“姑娘教训得极是!”
“我想问一个问题?”张天石揉着下巴,小意提问。“请说!”方一暻假客气。
“小别胜新婚,我们要不要回避?”张天石声若蚊蝇,小意提问。方一暻呲牙,吸了满嘴的冷空气,“...”
此时此刻的场景,在张天石看来莫名的眼熟,那晚张天石就是和方一暻的妈说了几句话,借了件衣服给方一暻的妈擦拭雨水,十六年之后,方一暻就出现在张天石的生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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