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神来,杨羿还被吓得发怔,只是木偶般的站在那里。虽站的离我不远,但也比刚才远多了。

“杀人啦!杀人啦!”杨羿扯着嗓子卖力的喊,声音越传越响,越传越远,在游轮中回荡回荡。

回声与回声交错渐弱,声音也由原来的锐利高亢变得平淡微弱。过了好久,回声都散了,终于重归平静。

这艘游轮仿佛一艘囚牢,恶魔的囚牢。夜阑人静时,谁能保证没有罪恶在滋生,黑暗在蔓延?而一片名不见经传的海域,一艘孤独航行的船,可是天然的火葬场。

夹杂着海浪声的镜中,我听到了一阵渐渐靠近的玱玱声。我确信那是孙扬手机上悬挂的一对轻巧的玉环对撞而发出的响声。

“杨羿,孙扬怎么也来了?是你叫我来的?”我眉头紧皱。杨羿的眼眶看起来有些红肿,卫衣的帽子附近被泪水打湿一片。

灰白的帽子在泪水的浸透下有一边的颜色已经又深了一层,沉浸在如此沉重的悲伤中,一时语塞,他只能摆了摆手表示否定。

莫非是杨羿的叫喊声把他引来了?我心里泛起了一阵猜疑,缓慢的把头探出店外看了看,很快又谨慎的伸了回来。

咖啡厅外附近一整片地方都没有太多阳光。

昏暗中看到的仅仅是30多米外,一个模糊的身影。但通过身形与走路姿势来判断,那人应该就是孙扬错不了,孙扬总喜欢在抬一只脚时,踮起另一只脚的脚尖往前走。

可能早就养成习惯,后来难以改掉了。印象中初逢时,他就已经这样走路了。而我印象中并没有见过还有其他人这样走路的。

“杨羿,你去这间咖啡厅的操作间快!孙扬这边我来解决!”我朝着咖啡厅深处的操作间指了指,直到他循着我的手指看去。

也怪我早没想起来这样,这个分明是起谋杀案。凶手大抵是跑不掉了!

“还有杨羿,事情不对,就赶紧跑!”

可我还在纠结,万一凶手是个壮汉,我不就是在拿杨羿的命下赌注?

杨羿就像运动员听到了发令一样,踉跄的朝着操作间跑着,还时不时转头看看。

我并没有想到杨羿会如此信任我,又或许是不想让圣琳的死再次重演,出于生存本能而无畏。我怎么能挥霍这样沉重的信任?

用生命来推演结局,无异于热衷于进行容错率聊胜于无的冒险。我决心要阻止杨羿再去了,阻止一条生命葬送在我的冲动之中。

回想起来,从我将咖啡端到桌上直到圣琳将其喝下这一过程中,圣琳这杯咖啡一直都没有经过任何其他人之手。而杨羿也被我盯得死死的。

换句话说,杨羿没有机会下毒,那个人也更不可能是我。所以问题就只会出在我将这三杯咖啡端走之前了。而真相此刻也就不言而喻了。

“怎么了?什么杀人了,你们到底在干什么?”青涩稚嫩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刚想叫住杨羿,可一字一句突然卡在咽喉——咖啡厅突然一片黑暗。灯,一瞬间全部熄灭。四面都无窗的咖啡厅,一丝光都无法透过。

杨羿也消失在眼前黑漆漆一片里了。

“楠,快用手电筒照一下我这里,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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