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在裘府上昏迷了数日,这个暂且不提。却说这一日总兵府上,是热闹非凡。
武帅正意气风发地带着一众卫队进入府内。这些人皆是武帅手下的喽啰。前几日,武帅所部刚刚得胜归来,今日他便摆下宴席,招待这四名爪牙。
只见得二十二尺宽的正厅天井中,便有数十名军士把守,家丁仆从却早已在正厅门前等候,一字排开显得有些拥挤,一见着武帅,便赶忙施礼。武帅则是头也不侧地向着里屋走去。
总兵府可不似别处,并非是某地总兵读书练武推演兵法之地,在郑州,它已经完完全全成为了武帅的私人宅邸。虽是朝廷出资修建,但是现在已成为货真价实的武宅,也成了最大的灯下黑之地。
屋内乍一看陈设一般,前厅与正厅摆着一些瓷器和书画,屏风后有一个书桌,其上摆满了武将所读之书本。但是从此地侧门出,过一道廊桥,即有一暗门藏于书架后。却说此间暗门,原为历代总兵为放些密令或是宝物所辟之处,到武帅时,已成为一个书香之中的酒池肉林。
左右军士,自然也是分为二列在廊桥之处站岗。武帅信步走入书房,书架后的密室,则为另一番景象。却见墙上挂着一张六尺长的熊皮,而密室正中的桌上,早已摆上了九菜一汤,另有陈酿七十年的美酒一壶。一股奇异的香气扑面而来,顿时使得书房香气弥漫。难以想象在如此大灾之年,还能有如此美味。正如1942里吃的那鲤鱼焙面一样,都是十足的讽刺。
却说桌前此时落座者有四人,正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这次劫赈灾银,也是这几股势力出谋划策。武帅此时正走向厅前,一边吩咐仆从退下,一边将书柜门关了起来。
若是柜门关起,则除一扇窗外,此地无人知晓。如此一来,几人紧绷的神经总算彻底的舒缓,一桌人等总算是喜笑颜开。只见武帅拿起酒壶,依次给四个爪牙满上,这五人自当是满饮了此杯。
“此次下山,甚为成功。多亏四位兄弟平日间对我四大营军士倾囊相授,训练有加,这才使得取此银两如探囊取物!”武帅脸上的喜色难掩,又连喝了几杯。
“没想到,堂堂皇城司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哈哈哈哈!早知道派几个偏将去就行了!”青龙毫不客气地拉话道。
“此次下山,我们既未露面,免了朝廷的疑心,又得了这一千万两,实在是高!”白虎在一旁附和道。谈话间,自然也多饮了几杯。毕竟这几人也是嗜酒如命。
朱雀却一声不吭地盯着酒杯,半晌才言道:“武总兵,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当务之急是分银的事情,此次下山,我等虽未出大力,却也是有言在先。请问总兵,该如何分账?”
武帅眉头一皱,但很快又舒展开来。“朱兄弟所言,武某早已规划完毕,予众位一人一百万两如何?”“武总兵,这...”白虎刚要起身诘问,却被青龙拦住了。毕竟几人没太出力,而且一百万两也不是小数目,也够几人及其手下潇洒快活一阵了。
“总兵,我还有一事,我营麾下参将狄壮,亲手射杀张德彪,是否给他另外的嘉奖?”玄武忽然想到什么,说道。毕竟在他们一行人中,玄武营的参将狄壮确实是首当其冲。
“这个,请许兄弟放心,我早已安排妥当。”武帅不动声色地要了一碗汤,但脸上的笑容已比刚才收敛了一些。
“如此便好。”玄武摸了摸光滑碪亮的脑袋,他这颗秃头在几人之中尤为显眼。
郑州的一家酒肆内。有一个人正点了一桌子肥羊嫩鸡鲜鱼,自顾自地埋头喝着闷酒。“老子立了那么大的功,却只给我分得一万两!早知如此,要不是十年之仇得报,老子非连这个武总兵一起干掉不可!”说罢,又豪饮了三大碗。但是,如此狠辣之人,于此情形,心中必定已经有了打算。武帅并未意识到,这也为日后,一场天翻地覆的事情埋下了祸根。
正在此时,帅府上,一名管家来报,门前忽然来了一个人,锦衣卫紫袍打扮,武帅眉头一皱,暗道,不好!他起身,却对那几个爪牙说道,“诸位,先吃酒肉,武某要去会一位客人。”几人听完之后,心领神会,皆点头。
武帅回头将书柜门关起,便径直穿过廊桥向正厅走去。哪里料到,此时这名锦衣卫早已到了正厅,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周边悬挂的字画。
“高佥事,别来无恙乎!”武帅有些紧张地打着招呼,面前来人,是锦衣卫镇抚使,高昆。因为朝中少人,皇帝似乎有意升高昆为佥事,武帅得知,因此寒暄。
“武总兵,这次赈灾银两丢失,损失重大,朝廷派我前来问询。”武帅听此不言,却转头令管家端上茶水。
“此次丢失赈灾银,责任也在我,未能及时截住张氏父子,然,我等大军赶到时,张氏父子已在山东德州附近不知所踪,我军士遍搜一天一夜,也未见一人。恐怕这件事,有些鞭长莫及了。”武帅如是说道。然而,那一日他们将赈灾银两全部藏入随军粮草之中,也是只字未提。
“武总兵,所言丢失赈灾银之奏折,不知为何,在事发第二天便到了皇上手中。”高昆此时出神的看着墙上那一幅字画,那时一幅王安石的真迹,价值连城。
“这,乃是我念事关重大,特用军中所养的那只隼来传书,一日内便到了京城,再由使者上奏。”武帅解释道。
“此味甚美!”高昆此时却闻到一股本地名菜,中原烩菜的味道,“大灾之年,府上却有如此美味,着实令人羡慕啊!”高昆此时却是话里有话。
“佥事见笑了,我们刚用罢饭食,这烩菜里,是我昨日从山上打下来的山鹿肉,够府上吃个几日,更何况,这烩菜乃是中原家常,若是如此,则官粮尚能维持,多余之力,我已予边区受灾州县。”武帅如此解释。
“原来如此。”高昆则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几日公务有些劳累,回来后我便暂住在帅府上。”武帅却丝毫不说他公宅私用之事,却用此来标榜自己忙于公事日夜操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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