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外雨滂沱,夏雨不知人心寒,春风得意为哪般,俱是云烟。

虽然漏风,但是石心的凉亭真的是挡雨。偶尔的雨滴夹杂着扑簌簌的雨雾弥漫在草棚之内,给这凉亭之内平添了几分诗情画意。

石心斜靠在石床上,卤味摆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怀里抱着酒葫芦,竖着耳朵似乎是正在倾听着什么。

“小友,刚才你说的话真是太赞了!老树活了无尽岁月,见识过的能人异士如过江之鲫多如牛毛,但是论见识和眼界能与小友相提并论者也仅仅是凤毛麟角。”潜伏在石心识海最深处的听风道长不无感慨的说道。

石心该吃吃该喝喝,心中默念回答道:“人生就是舞台,依仗的就是演技。听风道兄信不信,等下那何芸姑又会过来求我?之后便是那傻大黑粗的程不归前来邀功?”

识海中沉默许久才传来老道的叹息声:“这是什么样的世道啊.....唉,贫道修了一辈子竟然被这些初出茅庐的后辈比下去了......这就是人心吗?”

石心也略有黯然的回答道:“万变不离其宗,这个宗字讲的可能就是如此吧。”

老树决绝然反问道:“若人心如此,天道何在?!”

石心皱着眉毛思索良久,猛的鲸吞了一大口酒,心中默念了四个字:“替天行道!”

“咔嚓”一声雷鸣电闪,像挥舞着一把把利剑一般劈在凉亭的边缘。倾盆大雨就如同银河坠落,霎时间,空中仿佛神魔乱抛,从那灰蒙蒙的云中撒开千丝万线,渐渐的将天和地给缝合了。

“贤弟,饭可以吃饱,话不能说满!我等老朽之辈皆是天父地母所生,给贫道个面子,即便心中有千般不忿之气,这一时半刻也就先忍了吧.....”老树的声音卑微到近乎哀求。

“道兄,我就是开个玩笑罢了,当真你就算是输了......”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贫道不在乎输赢,只在乎贤弟的安危,既然虚惊一场,那么贫道倒也安心了!”

雨继续下,但是迟迟不见再有闪电劈下来,石心终于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心道一声好险,莫非天道有灵?若真有灵,又何必盯着自己这个将死之人呢!看来这天道也是没有一点正事啊......

不等石心似乎乱想,此时浴帘中已经矗立一人,正是何芸姑。此时的她双目含泪,在雨中瑟瑟发抖,就那么默默的站在凉亭之外的风雨中,她一言不发,似是知道多说无益,唯有诚心才可能让这位小邪魔触动那所剩不多的恻隐之心。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石心似乎是心有不忍,摇头叹息道:“下雨天喝酒乃是人生一大快事,何姐姐你这样做很煞风景啊!也罢,笔墨纸砚何在?”

何芸姑三步并作两步,闪身来到屋内,从怀中取出一个油布纸包,里面笔墨纸砚俱全。她非常认真的所需之物以石心触手可及的位置为准,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石床之上。

“劳烦何姐姐,把屋子左角那一方青色圆石搬过来。”

何芸姑立马令行禁止的把圆石搬过来,不敢有半点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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