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鹰找了份偏远的工作,湾花园附近实在不好找,干脆不要求位置了。薪水也只有一万六,不如之前,不过包吃包住,也能省下不少钱。因为公司离湾花园实在太远,坐地铁也需要三个小时,只能住公司宿舍了。
早早也不知道该开心还是沮丧,虽然有收入来源了,但是离得那么远,自己又有身孕在身想要有个人在身边。元鹰让爸妈来,早早不想跟公婆生活,一时无奈只好自己先将就着。
元鹰重新走向工作岗位后,每晚上跟早早视频。早早透过互联网看到自己老公住在简陋工厂厂房宿舍,没电器没家具,甚至在这一间十二平米的小卧室窗户上连玻璃都没有,棚顶一道又长又粗的沥青粘在上面,大概率这屋子下雨天漏雨。可以说除了水电,这间厂房宿舍一无所有。
开始元鹰不想折腾,觉得没窗户无所谓,搭个蚊帐就好了。直到有一天,白蚁泛滥,透过没有玻璃的窗户大片大片的涌进屋中,落到蚊帐上,翅膀一脱,顺着蚊帐的小孔钻进蚊帐中。那一晚元鹰算是涨了知识,知道白蚁的钻缝的能力如此之强,代价是被白蚁叮咬一个晚上。
早早看到老公如此境遇表示心疼他三秒。
辛苦是有回报的,元鹰每个月一万八的薪水,一下子让生活轻松了许多。元鹰为了让老婆安心,每月的薪水全部转给她,只留下买烟钱。
元鹰却也并不想每日与早早视频,因为早早时不时提起”别人家的老公”,这些老公有送老婆去月子中心的,有经常开车接老婆下班的,有在京市置业的,有洗衣做饭家务全包的,有每逢佳节送礼物的......每次经早早口中说出来,彷佛这些光辉事迹全都集中在一个中国好老公身上。
元鹰被絮叨久了坏了脾气,说话逐渐没有了一开始早早怀孕时的温柔,有时实在气不过,也顾不上孕妇需要情绪照顾,直接顶撞回去,早早孕期情绪起伏波动大,被老公一顶就忍不住要回踩,每次回踩都把定居生变的事拿出来数落一遍。
而每次说到这里的时候元鹰都被怼的闷了声,只得悻悻地用“凡事都在变化”这种说辞搪塞。早早就会继续指责他处事不成熟,怼的他哑口无言。
而早早有孕在身,长时间独居无人照顾,每日沟通还是有必要的。元鹰提出让公公婆婆来京市照顾她。早早不肯,觉得不想跟公婆同居,就否决了。元鹰又提出让早早母来,而早早母不肯,她觉得按眺台镇的习俗应该是婆婆去照顾月子跟孩子。
几番讨论下来,最终决定等肚子大到不方便做饭了再让公婆来,每逢周末元鹰则可以骑着他的电驴,长途跋涉六十公里回去给早早做几顿饭吃。周日下午再急匆匆赶回公司分配的厂房宿舍。
生活如涓涓潺水,缓缓地推抚沉浮在其中且庸忙的人们,让他们无声的前行。
在医院妇产科病房中,时不时传来婴儿幽怨的啼哭声,元鹰散漫刷着小视频,他已经陪着早早住院三天了,昨晚早早临盆被推去产房待产。这几天元鹰被几个蚊子折腾的没睡几个小时,现在眼神涣散神经衰弱中。
“判断一个男人爱不爱你只需要三点,看他的钱是否花在你身上,看他的时间是否花在你身上,看他的精力是不是在你身上”,元鹰摇摇头关了短视频应用。
打开微信,和早早最后的聊天记录:
“这家医院老公可以进来产房的,三千陪产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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