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澍哪知一不小心便得罪了这位部员,现今整列车只剩宿营车有一铺空闲,这一铺通常不外售,专为领导检查休息预留。

倘若售出,一旦领导登车无处安歇,便是大不敬,轻则受怒,重则班组受罚。

任澍接待上官自有一套,若软卧包房空着,四人至辽城亦是短途,定会安排他们入住。

然而今日包房已有所占,只得将他们引至宿营车。

入宿营车后,任澍引四人至11、12号铺,随行的列车员肖影便煮了四杯茶,递上道:“领导,请用茶。”

与李跃民同行的一女子见列车员送来茶水,颇为惊讶,道:“李哥,车上还有送茶水的啊!”

任澍从此话判断,此女非宣传部之人,甚至非铁路系统之人。

先前他便觉得李跃民所带之三人似非铁道员,但李已称是宣传部的,又已查其证件,便不便再审其余三人。

实则领导携亲属乘车在铁路中司空见惯,难以深究。

任澍道:“几位领导,你们先休息,我去前面看看,待会儿回来再陪你们。”

李跃民不问车上的具体难处,见任澍只将他们安排在一处铺空内,而这铺空仅有两个下铺,意味着必有二人需移至中铺,其心中的怒火更甚。

加之酒精之热,他当场冷哼一声,起身宣言:“休息无需,我要先看车!”

任澍闻此大惊,心知这姓李的不满已深,暗思自己并未得罪于他,此人饮了几许马尿,何至于此?

但既然对方是分局之人,检查之事再平常不过,他不得不面带微笑,恭声问道:“李主任要检查哪一块,我随同左右。”

李跃民只是哼了一声,未多言,大步向前,任澍只得尾随其后。

据他所知,宣传部唯与列车广播车直接相关,因宣传部须管理站车广播之事。

但李主任若要查其他,亦不便拒绝,毕竟他是分局的代表。

看着李跃民像样地检查,任澍心中郁结。

整路平安,即将抵家,却遇此“山炮”,看其架势,定不会轻易罢手,任澍心下急转寻思对策。

李跃民虽是瑶川分局宣传部主管站车宣传,亦常上车检查,与许多老列车长颇为熟络。

任澍昔日乃硬座车厢列车员,领导检查皆由列车长接待,他自不需过问,今番初次遇此人,实不知其底细。

时已晚上十点半,卧铺车已灭灯。

至11车广播室门前,李跃民命:“开门,我要检视你们的广播计划。”

广播员与列车员不同,广播员单班作业,从晨六至夜十,卧铺车熄灯后方得休息。

广播员康馨怡经一天劳累,刚回宿营车稍事休息,李跃民却要检查广播计划。

广播室门锁非同小可,独立暗锁,非列车其他乘务室锁可比,钥匙仅广播员掌握,连任澍也无法开启。

面对检查要求,他只得陪笑脸道:“李主任,广播员辛苦一整日,方才归休,不知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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