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死了。

就像是水消失在了水里。

无论你怎么去捞,捞起来的都只剩梦幻泡影。

在哑巴墓前最后站了一会儿。

陈笠就转身朝着朱家沟走了过去。

他现在的当务之急。

是要处理好手里斩妖配额的事情。

然后还要把黄山河因公殉职的事儿报上去。

至于劈挂门那边。

他们的门徒并不多,师父也早早撒手了人寰。

倒是不用担心打了小的,后面还会有老的。

取了些斩杀猪妖的证据,陈笠正准备骑马回城。

路过一间猪圈时,却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吞咽声。

“还有活口?”

以刀鞘推开了猪圈大门。

陈笠侧头往里面一看,脸上顿时就没了云淡风轻。

只见猪圈中央的房梁上,正吊着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

在女人的嘴巴里,还插着一根长嘴漏斗。

斗嘴跟她嘴唇连接的位置,时不时还会往外冒出一些糊状的猪食。

除此之外。

在她身下还摆了一个木盆。

盆中白龙逐浪,黑凤盘旋,很显然已经有了一种独特的“生态”。

“只听说过狗改不了吃屎,想不到猪也好这口。”

皱着眉头骂了一句,陈笠就走进猪圈,把女人给放了下来。

“呕……”

趴在地上把嘴里的猪食吐了个干净。

女人才虚弱地抬起头来:“多谢恩公。”

“你是哪儿的人?”

“楚家村。”

楚家村?

这个村子陈笠还算熟悉。

是一个家族聚居的小村,位置恰好在回青阳县的必经之路上。

“穿好衣服,我送你一程。”

靠在门外等到女人走了出来。

陈笠又指了指一旁的水缸:“去搓干净些。”

或许是知道自己身上味道很重。

即便缸里的冷水冰得刺骨,女人还是颤巍巍地爬了进去。

陈笠倒不是嫌弃她身上的味道。

主要是她这副饱受凌辱的样子,就算能够平安回到楚家村。

楚家村的那个老古董村长,还是会直接把她浸了猪笼。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世道了。

靠在旁边的栅栏上,听着身后哗哗的水声。

也不晓得是精疲力尽,还是身边没了能够分享的人。

陈笠竟然都懒得转过头去偷看。

……

楚家村。

陈笠刚领着女人回到村口。

一群刚吃过晚饭,正聚在一起纳凉的闲男信女,立刻就乌泱泱地凑了上来。

“哟,这不是楚大柱家的闺女嘛?”

“还以为她让妖怪给捉了,原来是伙着男人乱搞去了。”

说出后面这句话的,是一个正在啃着萝卜消食的大婶儿。

陈笠也没为身后的女人解释什么。

他只是翻身下马,一记马鞭就抽了过去。

“放你妈的屁,老子是县衙捕头!”

不得不说。

官威这种东西,在封建朝代还是相当管用的。

眼看着手里的萝卜,被人一鞭子打飞了,那大婶儿本来都要直接往地上躺了。

在听见捕头两个字以后。

她立马就站得板板正正不说,甚至还有空伸出脚去,踹了一下捡起石头的宝贝儿子。

陈笠站在一旁,挥舞着马鞭叫嚣道,

“去,把你们的村长给老子叫出来!”

那宝贝儿子把手里的石头一丢,转身就往村里跑去。

不多时。

一个穿着长衫,头发花白的老者,跟着他一起走了回来。

“老朽楚玉堂,正是这楚家村的村长。”

陈笠盯着老头儿看了几眼,冷声道,

“在衙门的卷宗上,你们楚家村光是上半年,就往河里浸了两个猪笼。”

浸猪笼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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