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兰提斯的拉赫洛神庙有圣贝勒大教堂的三倍那么大。

瓦里斯听说一个红袍僧接替自己,成为了御前会议的情报总管。

他从潘托斯坐船到瓦兰提斯的路上,不停地思考着过往,最初的十几年是那么的顺利,然而后面就情势逆转,一切都向着糟糕的方向前进。

当他被关在紫金花庄园的地下室时,有一段时间他真以为自己死定了。

瓦里斯是看着泽诺长大的,小时候的王太子就是个天真善良的漂亮孩子,其实他还挺喜欢这孩子的,可惜,为了达成他的承诺,泽诺王子非死不可。

他隐藏在黑暗中,拨动着手中的棋子,王太后自以为是的试图扭转王太子的心性,国王和王后对独子宠溺过度,泰温公爵想要家族荣耀,派席尔和学城想要魔法消失……

只要泽诺一死,在瓦里斯的引导下,国王和王后立即会发现派席尔是泰温的人,王太后主导了下毒事件,韦赛里斯王子是唯一的获益者。

等他们继续调查,他们还会发现派席尔提供的剧毒来自学城,学城和海塔尔家族也对巨龙有所谋划。

那么十年都没能生出第二个孩子的国王夫妇会怎么做呢?

雷加的脾气再温和宽厚,他也绝不可能原谅母亲和弟弟。他更不可能放过兰尼斯特家族和海塔尔家族,还有学城。

到时候瓦里斯再献上一些证据,就能把他们的罪名落到实处。

王太后和韦赛里斯王子会在瓦里斯的帮助下逃走,成为雷加和伊莉亚最憎恨的人。

而泰温公爵绝不会坐以待毙,海塔尔家族和学城也一样,战争会彻底爆发。

之后,雷加一定会去驯服巨龙,他若成功,战火或许不会扩散的太快。他若失败,西境和河湾地都会迅速的四分五裂,半个王国会被战火焚烧。

铁群岛的巴隆大王肯定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时机,瓦里斯断定他会叛变,把河间地和北境也拖入战局。

之后如果王后仍然生不出第二个儿子——这几乎是肯定的事,那么多恩迟早也会变成敌人。

道朗亲王和奥伯伦亲王绝不会原谅雷加抛弃伊莉亚。

瓦里斯会尽量让战争延长,让盟友反目,让韦赛里斯成为雷加的眼中钉,让雷加和伊里斯一样成为孤家寡人。

等雷加被现实打击的彻底崩溃,和梅葛一样四面树敌,王国里战火频频爆发的时候,就是黄金团返回维斯特洛的好时机,黑龙红龙,都是龙。

雷加和韦赛里斯做不到的,他们精心培育的小伊耿一定能做到。

瓦里斯几乎可以看见,在他们的精心准备下,雷加暴毙,小伊耿驯服巨龙,登上王位,击溃韦赛里斯,让维斯特洛成为一个更好的国家。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泽诺王子居然是个巫师,他在瓦里斯的眼皮子底下掩盖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和真正的力量。

所有的计划就此成空。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绵软的部分,每个人的心里都有钢铁与熔岩。

瓦里斯从来都能很好的利用这些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但是,他对付不了一个真正的巫师,只有巫师才能对付得了巫师。

………………

进入酒馆时,他听见旁边的一个年轻人在大声谈笑:“我刚从奴隶湾过来,现在那边除了奴隶,还出产一种香料,一小撮的价钱可以买一大箱其他香料。

现在那些老爷们为了抢购这种名叫‘安妮丽塔’的香料,都在海岸边抛售货物。”

这种香料瓦里斯没听说过,可能来自远东,黄金天朝时不时地会传过来一些稀罕物品。

“听说这种香料不但能医治百病,还能让人获得无比地快乐。”一个水手模样的人说,“我们船长用过一次就再也忘不掉了,天天都想再来一次。为此他甚至改信了那个什么教。”

“是深空神教。”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说,“崇拜的是古吉斯卡利教的一个神灵。”

瓦里斯在心里评估这种香料的价值,这时他等待的人来了。

米斯·托因带着小伊耿走了进来,瓦里斯满意地发现他们都和自己一样,对外表做了掩饰。

“看到你们平安无事,我真是太高兴了。”瓦里斯带着他们坐到了角落里,“我听说你接了瓦兰提斯的生意。”

米斯严肃点头:“选举即将开始,现今在位的一位执政官发了狂,想要终身执政。他手上握有军队,其他两位执政官请了我们来帮忙制止他。”

“是制止他,还是制止拉赫洛的信徒?”瓦里斯早就听说,瓦兰提斯的一位执政官是拉赫洛的疯狂信徒。

这其实有些奇怪,瓦兰提斯的实权人物都是瓦雷利亚自由堡的后代,他们大都不信神。

拉赫洛的信徒基本上都是低下阶级的奴隶和平民。

“所有支持他的人。”米斯不想谈太多,这里人来人往,或许就有拉赫洛的信徒。

“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做?”米斯用下巴示意孩子,“就让他和我们一起?我恐怕这样下去他会成为一个佣兵,而不是我们希望的那种人。”

小家伙用紫色的大眼睛瞅着瓦里斯。

瓦里斯对此也很烦恼:“先把他送到我在维隆瑟斯镇的住宅去吧,给他找个合适的老师,我不能在这里久待。”

黄金团的团长喝了一口甜红酒,含糊地说:“要不要试试无面者。”

“我们暂时雇佣不起。”瓦里斯说,“而且不一定能成功。”

“毒不死,杀不死。”米斯放下酒杯,“我看你们根本没有办法,当初我就不同意你们的计划。”

瓦里斯知道米斯希望能堂堂正正的打回去,但这更行不通。

最后谈话只能不了了之,和米斯分开后,瓦里斯一个人去了长桥。

连接东西城区的长桥极其拥挤,到处是马车、手推车和象车,以及脸上带着刺青的奴隶。

拐弯处,有人在售卖各种玻璃镜,瓦里斯拿起一面四方镜,敏锐地发现有个披着黑斗篷的人在跟踪他。

个子很矮,宽大的黑斗篷看不出身材。瓦里斯在心里评估着这个跟踪者,也许是个女人,或是个小个子男人,他只希望别是那个人。

他放下玻璃镜,放弃长桥,快速穿越过热闹的水边街区,黑斗篷跟了过来。

商人之屋是个四层楼的大旅馆,瓦里斯在楼下大堂找了个显眼的位置坐下,又叫了一大杯酒和一只烤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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