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在三日前说,今夜除夕,便是我入道之时。”
眼前女子表情真挚,目光透出欣喜之色,不像是作伪,许秀问出那个最有哲学的问题:
“我是谁?”
“师尊,你是许秀,我是赢仪,赢仪是许秀的徒弟,许秀是赢仪的师尊!”
“师尊,你真的是老了?老年人都是这样吗?”赢仪笑着调侃道。
许秀继续追问道:“今夕是何年?”
“东荒历583年。”
许秀一时恍然,已是五百年后,对于修道之人来说,已是大限将至,不过三五年光景可活。
修道之人不过四百九十年的光阴可活。
大抵四百九十年的时光,对于凡人来说无比漫长,于仙人面前又显得如此短暂。
许秀突然想到,七七四十九天是凡人的断七,有圆满,重生之意。
修道之人是四百九十年,会如此巧合吗?
很快这轻轻的念头被寒风吹散。
“师尊,我会振兴截山,光大门楣。”赢仪自豪地说道。
“为师相信你。”
寒风掠过两人的身躯,从车水马龙中向着城外走去,许秀没有纠结,只是告诉自己,这是梦,现在的他还在欢宫当圣子殿下。
赢仪在他的身侧说着话,许秀从她的言语了解到,入道即功法缝入她的身体与灵魂。
伴随着寒夜,还有城中的烟花,绽放在黑夜之中,像是转瞬即逝的光炬。
赢仪花枝招展在许秀不远处摇摇晃晃地走着,入道对她来说,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许秀目光泛着喜色,心里轻叹道:
对啊!修道该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他想起自己的师尊了,江月怜。
可惜她死了。
城外泛着薄薄的淡雾,许秀对此毫不在意,随着直觉,向着远处的山上走去,远处黑影重重,不知是建筑物还是群山。
赢仪却对此从不害怕,脸色自然,许秀忍不住发问道:
“你不害怕吗?”
“如果在天下第一高手身旁也不安全,那我也不知道在天下哪里是最安全的。”她有些拍马屁地回答道,但拍得很好,很妙!
许秀心花怒放,天下第一高手!
可是升起的危机感冲散这股飘飘然的念头:
远山黑影窸窸窣窣,窃窃私语,它们是什么?
不过几个呼吸间隙,那些远山黑影从许秀的眼前掠过,他们已是来到截山祠庙。
截山不复五百年前的兴盛之景,反而透着冷清枯败之景,沧桑之感扑面而来,那股不适感褪去,踏入大堂之中,烛火微明。
此刻他不理解这些术法奥义,在许秀的脑海中浮现,运使起来犹如喝水吃饭这般简单,好似陪伴自己许多年。
“徒儿,坐下吧。”
赢仪落坐蒲团之上,双手紧闭,紧守心神,神情凝重。
许秀坐在她的面前,念念有词,薄唇翕动,语不出声,于身后昏暗之中探出八只白手,泛着死人白,悬垂身后,结印不一。
此时窗外突然风饕雪虐,吟吟低语嘈杂不清,心底的声音响起,像是初雪压细枝那般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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