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源之于每一名观察者,都会表现为不相同、可变化且唯一存在的形态,简单来说,就是你看到的本源和我看到的不尽相同,而你所见者是会随着你的理解领悟发生相应变化,但无论如何,你在某个时刻只能观测到一种形态,即便是无数道同种本源摆在你面前,都只是一种。”

听着余宸讲解的同时,冯媛媛已经开始观察起余宸掌心的光之本源:一只璀璨的光影蝴蝶,追逐着柔和明亮的光团翩飞舞动,而当光蝶触及光团,后者便迸裂为更多的小光蝶,四散后聚拢,重新凝聚为游走的光团。

应余宸的要求,冯媛媛将所见者描述出来,紧接着她便问道:“老师,所以我理解的光就是蝴蝶追球?”

“哈哈,”余宸被女孩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了,伸手抚顶一通乱rua。“当然不是,你需要对所见者进行一些抽象:蝶是灵动的、飘忽的、生命短暂的,正如流光灵动、荧光飘忽、时光转瞬即逝……至于聚散现象,晨光熹微而后乍放,晚霞烂漫终于拢合;或是更简单的,找一个手电筒,转动旋钮便能够收束或扩散光线——总而言之,形象的知见、抽象的概念,本源的观测便是如此奇妙了。”

冯媛媛恍然大悟,连连点着小脑袋。随着她开始思想更多关于“光”的知见、想象,她所观测到的本源也随之变幻无穷。

让冯媛媛自己摸索了一阵子,余宸拍手叫停。“停一下;”

“方才教你的,只是最简单的观测,而你需要掌握的,是‘解析’。我还是想先听听你自己的看法,大胆说就好,不用怕出错。”

冯媛媛捧着无声吟诵的小天使,看了眼余宸,而后又低下头去思考。“‘解析’,是观测的逆过程?就是,额,就是通过所见者来反推那个什么知见?”

余宸眼底一亮:挺聪明的嘛小家伙。“错了;但是说的很好,‘解析’的确是一个逆过程,但并非是观测的——当你解析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观测嘛。”

“那……”

余宸竖起一根手指打断她下意识的问话。“先别急着问我答案,你再思考一下。”

冯媛媛嘟嘟嘴,绞尽脑汁猜东猜西,但始终没能答对。“……诶呀,老师~你就告诉我嘛。”

余宸见她是真的想不出来了,便也不再继续卖关子。“解析,是‘变化’的逆过程。”

“我们这样假设:一种本源最原始的形态,假定它是存在的,称为‘原始态’;而原始态理论上是不可能被生灵观测到的,因为我们的认知在理论上是不可能达到完美的全面、透彻……所以,我们观测到的本源,只是‘观想态’。

“然而观想态之间也存在差异,譬如观想态甲比观想态乙更接近原始态本质,那么我们就称甲是乙的补态,而乙是甲的变态——解析,便是由某一观想态不断迭代至其补态的过程……”

冯媛媛阿巴阿巴地望着余宸,显然他的解释并未让小徒弟开悟。“你先记住这些概念吧,我们来实操一次,或许你就会有所领悟了。”

冯媛媛点点脑袋,捧着小天使准备按照要求操作。而余宸却收回了这一缕本源,唇角单边勾起:“我来带你看看我的观想态。”

这话正落在冯媛媛耳中的同时,她便感觉所有的意识都被包裹着缓缓抽离本体,以上帝视角般的形式看见了光的世界:玉宇琼楼,金光永固;雕梁画栋,银芒流转。近观虹桥迎神魔,远闻霞海戏妖鬼,尽皆栩栩之光影。有仙侣履光莲,眸中神国无穷尽,福泽于民,明光霖霖无漏一隅……

“方才忘记告诉你,诸如‘所见者仅一人所见’的所谓‘常识’‘规则’,对为师来说嘛,基本都不作数的。”

冯媛媛小脸一红:好啦好啦,知道你厉害啦,这语气听起来我都替你害臊……

余宸将时间流速放得极慢,把这座光的国度拆分变幻,而后再解析回来,最终重新拼凑成原貌。“……并非一定是越‘复杂’就越接近原始态,但通常来说,是这么个规律,至少在王境之前,观测所见是越眼花缭乱越好。我的本命是言灵,掌握的太多,所以如此。”

余宸拒绝答疑,让冯媛媛回家以后自己琢磨琢磨,有任何问题留待明日思考后再解决。

…………

“岷山峨峨开天府,江水泱泱流今古。

“聚精会神生大禹,近揆文教远奋武。

“桓桓熊罴起西土,锵锵鸣凤叶东鲁。

“和神人,歌且舞,领袖群英吾与汝。”

天府大本届的新生齐聚一堂,磕磕巴巴唱着昨日群里通知预习的校歌,若不是小国旗和校徽旗挥得还像点样,那效果只会更加丑陋。

曲罢,师生们坐下,接下来是表演热场环节,据说还有高中的妹妹跳舞?

然后,余宸就瞧见扎着双马尾的冯媛媛蹦蹦跳跳登上了舞台。

“余宸,看那个领舞的,怎么样?”

陈飞宇戳戳余宸,抬起下巴指了指冯媛媛的方向,搞得他不得不憋笑。“很漂亮啊,但人家是高中生啊。”

“啧,”陈飞宇睨着坏笑,“就差一两岁,又不是等不起。”

当然,余宸知道他就是口嗨,不过陈飞宇这小子够帅,的确有挑妹子的实力。“行,等会儿我给你介绍介绍,到时候别怂。”

陈飞宇狗头疑惑,而台上花里胡哨的姑娘们也鞠躬谢幕了。余宸倒是不会主动邀请冯媛媛凑过来,但是他最近在琢磨时间本源,下意识就预言了一段时间,然后便瞧见了冯媛媛溜到他这里的景象。

果不其然,趁着下一场歌舞吸引大家的注意,冯媛媛狗狗祟祟出现在了余宸身边,非要和他挤一张椅子。“老师,贴贴嘛~”

好在冯媛媛还剩下点矜持,没有直截说出口而是选择传音。余宸拿她没办法,只得默默承受周遭羡慕嫉妒恨的注目礼,压力很大啊。

“诶,飞宇吾儿,怎么不说话了呀?媛媛,他刚刚在台下一直夸你呢。”

陈飞宇讪笑着生硬扭头,心里疯狂地问候起余宸。然而冯媛媛压根没有看他,而是将脑袋直截枕在了余宸的肩头:“是嘛……那,是夸我是你的乖宝宝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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