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人何出此言?”

安蘅并未理会刘大人,只言道:“那病人现在何处?”

“莫非安大人有办法?”

“我自有我的方法。”安蘅不露辞色。

“什么,大家都听到了吗?我们这些老家伙都看不了的,安大人说她能治……难道是……安大人在陛下面前闹笑话还嫌不够?”刘医正鄙夷不屑,且言辞十分犀利。引得太医署众人大笑。

“刘大人讲话未免太过分!”

“怎么,这才几天,何大人这就学会摇起尾巴了?老夫进太医署的时候她怕是还不知道在哪儿吧!”

“你……”

安蘅摇头令何居舟退后。“还烦请刘大人带路。”

谭澄远在旁危坐马上,手持剑柄,不发一言,如作壁上观。

“等等!”那男子将安蘅拦下。“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万一把人治死了怎么办?”

“这位可是陛下钦命的太医署医丞,官位尚在我等之上。”何居舟言道。

“就她……还是医丞,莫不是骗人的!”

“东都第一圣手谢仪谢大人之名你应该有所耳闻……这位安大人便是他唯一亲传弟子。”

“那又如何,她当真救得了我爹的命?”

安蘅实在听不下去,“救得救不得,不试试怎么知道,敢问如今他们谁还有别的办法?”

反观太医署众人皆低首四顾,哑口无言。

“那也不行!万一你治死了人……”

“今日之人俱可为证,若是出了岔子,我安蘅亲自向陛下辞去医丞之职!”她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辞不辞官与我们何干!人若没了……”

“咳哼,谭某愿以将名及黄金百两作保,若你信得在下,就让她去看罢。”谭澄远终于开了口。

安蘅与他目光一会,便知其中之意。

那男子犹豫半分,方露出笑脸来,“将军都发话了,小人自然信得过将军,只不过若是真有什么意外……将军所言那百两黄金……”

“怎么,还需要谭某再给你立个字据?”

“小的不敢……那……那便麻烦这位姑……不,大人、大人了。”如今那男子一反故态,倒客气起来。“请随我来。”

男子引安蘅众人至其父处。

安蘅见其咳嗽不止,遍见大汗,神气欲失,便蹲下身来,触之小腹,胀硬如石,又见两胫胕肿,再探其脉,空大无根,一息有十动。

太医署众屏息凝视,不敢声语。

“大人,我爹他……还有救么?”

她未作答,“吕殊!”

“学生在。”

“我说你写……枣仁一两、龙骨十钱、山萸五钱、南烛三钱、首乌六钱五分、牛膝三钱五分……”安蘅思索言停。

“是,大人,学生这就去……”

“等等!再加附子半两、木香三钱、远志三钱、桃仁三钱,嗯……就这些,右味浓煎,煎好之后立刻送来。”

“是!”

“这是何方?老夫从未见过!”“莫不是土方子……就这几味药,能有用么?”“这方虽简,倒是有几分意思……”

太医署的大人与学生们议论纷纷。

谭澄远走到安蘅身前,悄声问道:“蘅儿妹妹,这老人……你有几分把握?”

“不到一成。”

“啊?!”谭澄远差点一声喊出来。“这这这……你知不知道,那百两黄金可是我私藏的全部家当了!若是就这样……”

“我开玩笑的。”安蘅原本假装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你你你……”

“那到底如何?”

“应该有个八九分。”

听到这话,谭澄远这才松了一口气。

安蘅目中又微生狡黠,“不过……澄远哥哥这小金库的事情,我可要告诉齐姐姐!”

“嘿,你个不仗义的!”

这药一个时辰才送来。

“大人,药……药来了!”吕殊一溜小跑,气喘吁吁。

“给他服下吧。”

老人神志似清非清,吕殊费了半天劲才将一碗汤药灌下去。

此时太医署众人表情各异,或是等待奇迹发生,或是等着一场好戏。

半个时辰已过,老人方重咳了几声。

“吕殊,给老人家把脉!”

“回大人,其两尺偏实,但两关稍空,一息应有七八至。”

又半个时辰,“再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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