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为番外

某个不为人知的地点,不为人知的时间,凄白的月光下,一切,都被寂静充盈,在月光下,沉眠。

只剩下鸦群,依然欢悦的模仿着,那个,无光的月夜,那些愚人,哭喊过的话。

白旭,村庄的守护者,自小,在这个崇尚渡鸦的村落长大,渡鸦,象征着预言,胜利和希望,它们会在最危难的时刻守护村庄,

和白旭一样,每个人都坚信,祭坛上方盘旋着的,是他们安康生活的来源。

每当白旭走过那状若阔海,灿如骄阳般的麦田,看风,激起万重麦浪,总有几只渡鸦,栖身在那老的不行的稻草人的斜帽上,抖抖乌羽,向着白旭的方向惊叫几声,此时此刻,他会抚一抚臂弯处的那个羽毛形状的胎记,然后双手合十,默默念颂着那烂熟的恩词。

他是神的宠儿,那枚印记为他带来了全村人们的无上敬仰,自出生起,他就得到了村子里最好的优待,大祭司亲自为他祈福,他也铭记于心。

白旭的母亲,对他爱护有加,在他出生之前,她每天黄昏,落日之前,都会坐在窗前,轻轻抚着肚子,为他讲述村子的守护者,渡鸦的故事,他也听着,用心听着。

“相传,在几百年前,首都的人皇,是一个视子民如草芥的暴君,因为那年村子里爆发了瘟疫,咱们没有上交足够的粮食…”她望向窗外,那条晶莹的白练穿城而过,随着水波粼粼,能看到城外一望无际的麦田,“村民胆战心惊的送走缴税的车队,配上了笑脸,可是下次迎接他们的,就是王国的军队了…”她的眉宇间,凝结着乌云,望向村口的方向…

“国王的军队,操着冷戈,举着长枪,便闯了进来,他们逐一格杀村头至河岸的村民,鲜血,从村头流向河流…”

68,

69!

谁他妈让你把她杀了的?老子还没记完!教主大骂这个不长脑子的蠢驴,

麦格斯都杀好几个了,去杀皇宫边上那些东西的时候都没这么小心…

那是为了防止疫病传播!现在在办正事!杀到哪了?差不多有50个了,

你去!

51!

教主看着手上的羊皮纸,接着喊到…

村民们疯狂的跑到路边,

那些,你想杀就杀,我不计数。

将手指放下,接着念到…

51!

整个村子340个人,大瘟疫死了30个,剩下90来个连锄头都举不动了。

1000斤的粮,连着几十年屯下来的,也只交上去850斤。

至于那150斤……

就在那些国王的士兵磨刀霍霍之时…

一个黑袍的身影,戴着鸟嘴面具,自天空掠过,重砸在士兵与村民间。

举起那柄金黄的匕首。

“…然后他走啦,留下一只渡鸦,它能吐人言,它告诉我们那里有敌兵,哪里有野兽,还告诉我们,何时会丰收,何时有不详,最后,它活了好久,老到再也动不了时,它就变成了祭坛上那颗鸦石。”

指了指那颗祭坛中央的石头,神圣,庄严,活像一只,渡鸦。

自此以后,每天晚上,村民们都会披上漆黑的斗篷,在身上纹上渡鸦的图案,就像村子里屋顶上,房门口,栅栏边,随处可见的那个图案一样,

站在那颗鸦石边,村民挥舞着手臂,祭祀官念念有词,妇女们为渡鸦抛下肉块,在祭坛边上,每个人心中,都是至高的崇敬。

…………

我们在一起祈祷着,欢悦的跳着舞蹈,我望向村口——那个有喧杂声音传来的地方。

一批人,举着国王的大旗,将火把丢进村子,那个夜晚,

火,烧了起来,照亮了整个村子,木头的屋子发出霹雳炸响,滚滚污烟喷涌出来,

我似乎听到了哭声,

可是烟雾,遮蔽了我的双眼,只剩下永夜般的漆黑…

我什么

也看不见了…

………………

“你又做那个梦啦?”你看到母亲,怜爱的摸着你的脑袋,“你还难受吗?”

却发现此时此刻,已近黄昏,而此时,也村民们都点起了烛火,披上斗篷,带上面具,准备跳起那古老的舞蹈的时候。

“告诉我,你又梦到了什么?”

又?

“我看到你在床上哭泣,是有什么事吗?还是说…”她看了看白旭胳膊上的印记,

“你一直在捂着它,是那位想告诉我们什么吗?”

哭?白旭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哭声,但是我揉揉肿胀的脑袋,并没有想到结果。

“别担心,渡鸦会告诉我们如何做的,我们要相信那位,即使在最危难的时刻,渡鸦,会为我们挺身而出的!”

渡鸦会为我们挺身而出的。

我扯起披风,准备加入舞蹈的队伍。

……………

火…烧了起来,一个女人的哭声,在回响…

王国的卫兵举起长枪,白芒,穿过夜空,

………………

一个黑袍的身影,站在血泊当中,带上了那,鸟嘴一般的面具,被打湿的黑色的长袍,尽是鲜血,可是那洁白的鸟嘴上,除了被他的手挡住的血色指纹,一尘不染。

不再有金属交锋的铮鸣,只有寂静的夜空,传来抖翅,和撕扯的声音…

………………

白旭,是村子里公认的武斗天才,这当然与他从小就被首席手把手教学有关,他胸前那柄黄金的匕首证明了他的实力。

白旭,在17那年参加了村子里的擂台,没有一个对手在那优雅,很辣的招式下挺过5招…

迅猛的出刀,雷霆般的收刀,村里人都说,一个17岁的小伙子能让首席大半辈子的功夫都吐了出去,不愧是下一代大祭司…

首席大祭司老了,就像年迈的老鸦,本来乌黑的头发不再拥有光泽,嘶哑的喉咙也开始说不清了,可是他老当益壮,哪怕是年轻的乌鸦,5个人一齐出击,也不能被打败。

那把黄金的匕首,

他自诩是习得上一任大祭司所有的本领,继承来的衣钵,而追寻到最初,是顶好的工匠为国王打造的防身工具,是那位来村庄时和渡鸦一起留下的,要不然上面的红宝石在这么多年之后仍有如此光泽?

而现在,他可以放心的将它交于白旭,因为他,继承了自己的所有本领,也有了能驾驭它的能力了。

他说,

即使国王的军队来了,也有一战之力

…………………

每个人都相信,在渡鸦的佑护下,村子会愈来愈好。

…………………

村子里的人,在祭坛边上一遍一遍的跳舞

…………………

渡鸦们似乎听到了召唤,在祭坛上方盘旋…

一个黑袍的身影…

贯穿,金匕从那胸口处刺出,留下血花四溅开来…可是身后,那长戈已至。

…………………

………

白琛,小白旭1岁的女孩…

回想起来,白旭仍然隐隐作痛,

现在,她应该,小我3岁了吧…

白旭跳完了那古老的舞蹈,从那真挚的祈祷当中走出来,便看到那颗鸦石,陈念,便如潮水用来,

他走到了小河边,摘下那洁白的面具,小心翼翼的叠放在岸边的几方苔石上,用衣服叠好,

“噗通”

深秋的河水,也有了一丝凉意,可是两年来的往返让白旭早已习惯,他从这冰冷的痛楚中,触碰到了快意。

走上那条再熟悉不过的,却无人知晓的草径,泥土和着沁人的幽香滑过脸颊,在洋洋洒洒的月光下抖落满身晶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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